辰时,距离假死药的服用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太阳逐渐升起,树荫逐渐缩小。
“过了前面那棵苦楝树之後就是日暮村了。”老婆婆向前头的鸩羽大声喊道。
苦楝树荫下没有一颗石头,只有一名貌似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头发半白,眼角皱纹也遮不住他炯炯发光的眼睛。
“大叔,请问这兒之前是不是有块石头。”鸩羽走上前低头询问中年男子。
“没有,這树底下只有我。”中年男子上下打量鸩羽。忽然站起身,高声叫道:”你打探这石头之事做什麽?”
“没事,只是有一个朋友交办的一些事。”鸩羽道。
“哪一路朋友。”中年男子声若洪锺,不见一丝老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子。”鸩羽道。
“你是药王庄的人。”中年男子眼尖看见马车上碧绿的旌旗写着药王二字。
“我是唐家堡的仆人。”鸩羽道。
“原来是个畜生,滚。”中年男子怒目大喝。
“我取完东西就走。”鸩羽道。
“这里没你唐门畜牲的东西。”中年男子道。
“当日我的朋友说日暮村口有棵巨树,树下有座奇石,他把东西都藏在岩石之下。”鸩羽努力回想起当日那武当入侵者的话。
“你那朋友说石头有何东西。”中年男子突然眼神奇特看着鸩羽。
“黄金。”鸩羽道。
“这里原本是有十丈高的奇岩,但是我每失去一个朋友便向那石头打向一拳,一个月前我已经把最後剩下的一颗鹅卵石捏碎了。我已经不能在忍受有兄弟在我面前死掉了。”中年男子摇头道。
“你痛失友人我深感遗憾。”鸩羽道。
“你这畜牲,遗憾个屁,就是你唐门害得我将一座巨石打成粉末的。”中年男子道。
”棺材里装的是谁?”中年男子看见药王车队後面的丧车问道。
“是我亲人。”鸩羽表镇定,不动声色。
“这女子是慕容无霜……你们好狠毒的心,何以将師弟詹泥絮一手一眼剜去,呜呜…”中年男子一一翻开草席,发现体无完肤的詹泥絮,硬汉落泪痛哭。
“你是谁?你认识他们吗?”鸩羽奇道。
“我十岁叫小石,二十岁唤作大石,现在人人称我为老石。”中年男子道。
“老實?”鸩羽道。
“唐家畜牲,下地狱时告诉阎罗取你狗命的是我,日暮村‘老石’。”老石向前跨出一步,地面登时为之碎裂。
“慢着。”鸩羽慌张。
“多说无用,让你瞧瞧老子练了四十年的‘炮捶崩我架’。”老石揉身上前进拳。
老石一拳来的厉害,鸩羽踏步迎去,举起左臂相格,下半身正是罗汉拳的马步。
鸩羽只练过罗汉拳的站桩,平时看过严不惭与候弓两人短打对练。在与黑衣人的兵器战斗时,只顾着利用左手左臂挥剑抵挡攻势而忘了过去基底。
此时老石拳势来得漂亮,鸩羽下意识想到过去的严不惭父子的对练。
鸩羽以左臂迎敌,身体接住老石扎扎实实一拳,但地面卻因承受不了‘崩我架’的威力而塌陷。鸩羽若是少了站桩,少了左臂相助,此刻已成尸体。
“你的力气还蛮大的嘛。”老石忍不住脱口赞叹鸩羽。
老石看两人交错的手腕都有一道相似的裂痕,差别在老石的伤像古树瘤结成厚厚老茧,鸩羽的伤痕面积较新且大。仔细看下,大吃一惊,鸩羽手腕露出伤痕与詹泥絮的那伤痕一模一样。
老石一手拂上鸩羽左臂衣袖,大手一扯将鸩羽连肩左袖都抓下来了。
“你这支手不是你的。”老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