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看我做什么,有事你说就是了。”吴二觉得姐姐的表情有些奇怪。
吴氏捺下心中所想,这事还是不好对吴二提,便道:“没什么,我在想,你姐夫...他总是兴儿棉儿的爹,若他愿离了季家来,咱还是过日子,大不了一年给二老送些孝敬银子。若他执意要把三房背在肩上,不管我们娘几个死活,那我也不管他了!”
吴二点头:“姐,我明白了,你放心,季家人若来了,我就知道如何行事。只按你说的办。“
这时季棉也过来吃饭了,吴氏连忙招呼女儿坐下,又拿筷子挟菜给她,便与吴二搁下了话头。
翌日一早,吴二离了这里,他还要留银子给吴氏,吴氏坚辞不受。
“现下已经很好,你再拿银子,就是另一重意思了。”吴氏嗔怪道,又向吴二交底,“我出来时,可是把你和老三给的那二十两揣好的,顶够过日子了,待南丫头再好一点儿,家里能离得了大人了,我便周围去转转,找点事做。糊口总不成问题。”
“再过十来日,家里菜蔬就都有了,不费什么钱。只是南丫头的药这两副吃了就又得换方子了,周大夫那里你使人去拿。”
姐姐素来是爽直的脾气,吴二也不犟嘴,点头道:“昨儿个买的米还够得,那我过几天再来时,多带些米粮来。”
这倒是,吴氏小小遗憾:“这儿什么都好,就是没处种稻谷,都靠买么。要说我们,什么粗面都吃得,可只南姐养身体,可不敢给她吃那些。”
“不用省,米坊里总是有损耗的。”吴二冲姐姐眨眨眼睛。
吴氏便被逗笑了,“你这个精滑鬼!姐姐明白!你记着把那碎碎的送来,我们吃那个就很好,好米可不敢送,留着卖钱。”
看吴二不说话,吴氏还又问一句:“听着没有?”
吴二这才点头,吴氏放了心。
送走吴二,吴氏转身招呼季棉做针线,昨儿跟着舅舅出去,孩子们还选了布料要做新衣服呢。
吴氏与季棉坐在院子里,先抽出一块茜红色的棉布来,春阳照得那布暖融融的,看着就喜色,摸着也很舒服。
“这是给你自己选的?要做哪样衣裳?这块布这样漂亮,可不敢拿给你练手,别做废了可惜。”
“不是,“季棉头摇头像拨浪鼓,“这是我给南姐儿选的,娘,您手艺好,您给妹妹做一身好看的衣裳,待妹妹好了,正好穿得。我再给她扎两个小辫,别提多美了。”
吴氏想了想,点头认可,这颜色倒真是衬南姐儿。
季棉见吴氏点头,欢欣不已,又从脚下的篮子里抽出另外两块来。
“娘,这块深褐色的是舅舅给你选的。这块土蓝的扯得多,舅舅说两个哥儿一人一身。”
吴氏都看过了,这才问:“你把人人都安排得了,你自己呢?”
季棉当时就给舅舅说了,自己不要布,才换了那朵绒花,此时哪好意思讲给吴氏听。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还有穿着呢,我不想做衣服,我帮着娘给大家伙儿做就好了。”
吴氏爱怜的摸摸季棉:“傻丫头,你就是这样的性子,娘知道,只是你舅舅哪会让你坐空呢。”
她拿起眼前的茜红色布:“你瞧,这里怕不是有七八尺布,娘给你和妹妹一人做一身,省着点做,说不得还能剩点布,到得冬天,给你和妹妹再一人做一件小袄都够了。”
女孩儿家哪有不爱美的,季棉听了,欣喜不已,拿起眼前的布,仔细翻看着,打从心里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