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回头又冲吴氏:“你充哪门子好人?我正要问你,你吴家再显着也别显到我季家来。我季家的事能由你吴家的人管?管多了闲事短命!”
这话又冲了吴氏心里的疮疤,谁不知道她亲娘去后姐弟三人在吴老爹续弦下讨生活,差点活不出来的伤心事。
这话实在太恶毒,吴氏眼圈红了,季康也不能容忍,站起身道:“娘,您少说两句。”
一向最听话最顺从的大儿子也说自己,季老太太更生气了:“这可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老大,你就是这样孝敬你老娘的!别忘了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怎么,我还说不得了。你这个媳妇是和他弟弟串好了,要把我季家弄散,我能容她,老大,你马上给我,给我休了她!”季老太太捶了胸口,“这样恶毒的婆娘,我季家哪里敢要。”
吴氏不好为自己辩白,委屈的哭了起来。
吴二见姐姐受气,脸色阴沉下来,站起身拉过仁哥:“仁哥儿,去,把兴哥儿棉姐儿给我叫来。”
仁哥签应着出去了。
季老爷子拍了桌子:“反了,反了,吴老二,你今天是非要搅得我家宅不宁是不是?”
吴二可不怕他,冷笑道:“老爷子,你这个家宅宁静得很,到现在还有人睡得香甜么。”
季兴很快跟着季仁来了,一见吴二就道:“舅舅,棉姐儿来不得,她且得陪着南姐儿呢。”
“你来也是一样,你是你娘的亲儿子,你奶奶叫你爹休了你娘咧。我叫你来听听。”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些年和继母斗智斗勇,吴家兄弟弄的馊主意也不少。他什么话说不出来,只是现在长大了,样子收敛些罢了。
季老太太看着季兴,又看看季康,嘴硬道:“是我说的怎么了,她不孝顺,我就休得她。老大,你给我写休书!”
季兴素来最服亲娘,现下看她红着眼睛哭成那样,心里不舒服极了,伤心的道:“奶奶,我娘还不孝顺哇,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哪样不是她送你手上的。你,你还说她不孝顺。”
他想起刚才去院子里的事,又道:“那三婶咧,这都快晌午了,三婶还睡着觉,奶你也不叫她,也不骂她,就欺负我娘!”
有些事不去想就没什么,想起来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季老爷子气得胸膛一起一伏:“季兴!你就这么跟你奶说话?你爹你娘就这么教你的?”
转身又去寻藤条:“没人教,我来教,今日非教你个道理不可。”
季兴早一扭身躲到吴二身后。
“爷爷,您别光教我,三叔还有那床上睡着呢,你怎么不去教教他,有事就拿我们大房说事,没事就是三叔他们享福。兴儿不服!”
季老太太就去拉季康:“老大,老大你看,娃儿都被大媳妇教成什么样子了。这背地里不知道说了多少你弟弟的坏话,啊,我们一家人原是好好的,容得了她这样败丧?”
季康拉不得气愤的老的,劝不得委屈的吴氏,恨吴二莫名其妙来搅风搅浪,毕竟又才找他借了钱,不好得罪。
一头邪火无处发泄,正好季老太太拉他说娃儿,转身就把季兴拉出来,啪啪给了两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