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兴这一顿是挨的真冤枉。
季康这两耳光用力不轻,他常年作活的人,手上不知多有力气,季兴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跟着就冲出来两道鼻血。
吴氏连忙过去把儿子拉到面前,仔细扳他的脸来看。
“季大郎,我问你,你是不是疯了!”
情急之下,吴氏把平日里私下的称呼都喊了出来。
虽与季康也是盲婚哑嫁,嫁过来之后,季家老小也有一些不平之处,大房未免总是吃亏些个。
但季康还算知冷热,对吴氏也多有体贴之语,再有,看着一双儿女,吴氏也不作其他想头,平日里任劳任怨,一句难听的话都没有。
可是儿女就是她的心头肉,谁欺负两个小的,她心中就是要吃人!
要知道,这一切的缘由都在三房。
季老太太昨个儿才无故打了季棉,就有些不平之气,今天,季康竟然又去打季兴。
想到这里,吴氏红了眼圈:“你还打兴儿?你怎么不把他打死算完!他没死在他三叔棍下,是他命大。反正是你生的,你要他的命,你拿去就是了。只是你得先杀了我。我活着一日,那就不能让你这么作践孩子。”
季康被吴氏逼得倒退几步,哑口无言。抬头看儿子鼻血流得厉害,吴二正扶着他在给他止血,也瞪着他这边,心中也痛,望着自己的手,不知道怎么就下了死力气。
“娘说的话,我也听懂了,说这个家是我撺掇散的。”吴氏又回头去看季老太太,“原就是我多事,这个爱管闲事我也认了。今儿我就离了这里,看季家清静不清静。”
“吴二,去套车来。”
吴二早巴不得这一声,吴氏说完就要转身回房去收拾行李。
季老太太拍大腿:“瞧,你们瞧,这还是媳妇不是,不讲一点孝道!我季家可不是那等好欺负的人家,你们吴家才赚了几个子儿,就想爬到我季家头上屙屎屙尿的。我给你说,我没准你回娘家,你就不能回!”
她又指着门槛:“你今天敢踏出这个门,我就叫老大休了你!”
吴氏头也没回:“那我等着休书就是了。”
季兴捂着鼻子跟着吴二跑了出去,问道:“二舅舅,你把我们都接走,南姐儿咋办咧?”
吴二忍不住笑了:“你这个脑子笨得,仁哥儿棉姐儿早帮着把南姐儿背上车了。放心,舅舅知道她都是为了护着你才受那么重的伤。舅舅包找大夫,咱们肯定给她治好。”
季康不拦,季家谁能拦得住这一行人,马车得得驶出了季家村。
季老太太气得,追着马车骂了一路,季家村人人都知道,吴二来接了姐姐走,还带走了几个孩子。
有那平日里和吴氏交好的帮她说话。
“季大家的这是真受不了,季家二老这个偏心得,没法说。”
村里人人都知道季家三房两个懒骨头,只知道耷拉在大房身上吸血吃肉。
虽不清楚吴氏为啥要走,但看着是兄弟来接的,多半是日子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