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你还还嘴!”季老太太往季棉身上重重拍了几下,这才道:“粥是我端了,怎么的吧?你是没见着你三叔被季仁那小子打得那个样子,连耳朵都咬出血来了!周大夫说那个粥好,那给他喝正好了!”
季棉简直懵了。
哇一声哭了出来。
季康与吴氏原是在房里说话的,听到声音几步就出来了。
“大丫,你怎么惹你奶生气了!”
季康沉着脸问。
吴氏素来知道这个女儿人如其名,性格绵和,绝不至于主动生事的,尤其是在今天这个时候。
但是婆婆面前,她也不好多说,只得避重就轻的道:“多大的人了,还只知道哭着跟奶奶撒娇呢?家里没事做了?去烧点热水来。”
季棉抹了两把眼泪,不敢违拗,转身要去烧火。
突然又想起南姐儿还等着吃粥这档子事,可怜巴巴的道:“娘,南姐儿的粥没了,她还等着吃呢。”
吴氏看也没看在场其他人的脸色,走过去推了棉姐儿一把:“走,娘陪你烀面团子,弄小点儿软和儿点,再加个鸡子儿搅汤,南姐儿喝着一样香甜。”
“多大的人了,还为这种事儿抹眼睛。”吴氏随说随拿手在棉姐儿面上抹了两把,棉姐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季康见季老太太立在那里,连忙去扶:“娘,我送您回房去,棉姐儿不好,我再说她,这时候让她先做点事咧。”
季老太太有心说那舍不得鸡子儿的事,被几人一糊弄,也不好开口了,只是心里不舒服,与季康走到院子里还道:“老大媳妇大手笔的很咧,我们什么人家,哪有什么动不动就吃鸡子儿的?依我看,有个面团子汤喝已经顶好了。”
才把人都劝着,总不能季康又转身去传话,只得和稀泥道:“这不是南姐儿受了伤吗,平日里哪能这么着。”
说到受伤这个事儿,季老太太嘴角动了动,好半天还是说出口道:“老三也不是有意的,那不是,要不是南姐儿太着急,说不得根本就打不着谁。她自己奔着那头去,谁能拦得住她?”
“现在为了她,大家还欠帐呢,一百两,一百两银子啊。我都不知道我们几辈子还得清。”
当时那个情况,大家都在场看着呢,若是南姐儿不冲上去,受伤的肯定就是兴哥儿了。
季康听到这里,微微沉了脸,只是他一贯孝顺的,也不还嘴,只是不言语罢了。
季老太太听儿子不搭话,想是心里不舒服了,便不放心的问:“难道你当大哥的,还为这个记恨你三弟?”
“谁记恨他?”季康认真答道,“可他这么大人了,总该学道理了吧。再说了,事总有对错,老这样糊弄,孩子们也会有样学样。”
季老太太自动忽略了后半句,只接上前半句道:“道理要慢慢教,他打小儿就是个急脾气,就是脾气急,其实心不坏的。你是当哥哥的,可不能记他的不好,有什么不好了,你就慢慢说给他听...”
打小就是这样,季老太太总是教季康季仁等都让着季福,他都听出耳油来了。
吴氏与季棉此时还在厨房里忙活。
土灶锅里的水开了,面团子也扯细下了进去。
石桌底下坛子抽出来,吴氏摸出两个鸡子儿来。
“娘?”季棉不解的看着母亲。
“只兴她们偷着吃不成?”吴氏难得的冲季棉睐睐眼睛。
“哼。“季棉摇头道,“有就吃,没有就不吃,我不爱做那样的人。”
吴氏听笑了:“好丫头,赏你个爆栗子。”
说着拿鸡蛋往季棉脑门上一磕,又拿碗接住。
“这不是给你的,给南姐儿吃。没了小米红枣么,吃两个鸡子儿,给她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