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棉真心实意笑了开来。
吴氏拿手背亲昵的蹭了蹭女儿面颊:“什么事值得那样大的气性,咱不生气了,好不好。”
“嗯。”季棉认真的点头:“娘,您真好。”
忽然又想到什么,连忙向吴氏叮嘱道:“娘,兴哥儿好不容易摸的鱼来给南姐儿换的小米和红枣,您可别告诉他,他那一着急上火的,指不定又惹什么事呢。”
吴氏点头:“我正要给你说这个,连你奶奶那里,也不必再提,怎么今个儿一着急,你倒跟你奶奶呛起来了。”
“她说话气人么!”
说到这个,季棉又想起了刚才的情形,难道只有三叔是季家子孙不成,就是今天三叔受了伤么,那也是和仁哥儿打的,仁哥儿伤得也不轻,怎么没听奶奶把粥分他一半,就是偏心!
她把季老太太的话重复一遍,还道:“娘,奶奶还打我了,可疼可疼了。”
吴氏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旋即又笑道:“好孩子,娘都知道了,这些事不用你小孩子家家的过问。”又拿手轻揉季棉指着说季老太太打疼了的腰背,“眼下你就管得南姐儿的吃喝就行了,快,鸡子儿面都好了,你快给南姐儿送去。”
季棉素来不是那特会察言观色有心眼儿的孩子,吴氏这样说,她也就真的听进去了,转身去拿海碗来盛面。
如此又过了几日,季福终由季家二老押着,不知用什么法子劝说,把借条签了,季老爷子把季康叫住,条子给了他,让他送到吴家兄弟手里。
“别让人家久盼,说久了就没意思了。待你回来,我们也商量商量今年的农事,怎么也要腾出一个人来去县城里做点活,多找几个钱不能光在这几亩地上刨嚼用了。”
这是计划着还债了。
季康答应着,拿了条子回去,又给吴氏看。
吴氏心里有些不舒服,没把条子接在手里,只看着季康。
他是决意要把这个包袱背在身上了。
吴氏想起儿女和自己的委屈,不由得红了眼眶。
正要说话时,外头传来季兴的声音:“二舅舅,是二舅舅吗?您怎么来了?”
能让季兴喊二舅舅的,那还有谁?只能是吴老二。
他怎么来了?
吴氏与季康对视一眼,浑忘了刚才的矛盾,眼神里都是不解。
季康转身推开门迎了出去:“是老二来了?”
吴老二正站在院当中,看到季康,笑得灿烂:“姐夫!”
吴氏跟着出来,问道:“老二,你咋来了?”
季家二老已经也走了出来,正好听到这话。季老太太笑道:“大媳妇,你家老二来看你还不好,还问这话。”
吴二搓搓手:“瞧您说的,我哪是来看她的,前儿不是才见过么。我是听说南姐儿受了伤,来看看她,还有就是来看看兴儿棉棉。”
这听着像村吴氏的话瞬间把她逗乐了。
这个老二,做了生意越发油滑了。
什么见过?
不是借钱见过么?
季康手里还捏着季家写给吴家兄弟的借条哩。
季老太太面色不好看了,还要说话,季老爷子笑道:“都一样都一样,先进屋坐吧老二。”
吴老二点头,由季兴拉着,进了堂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