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想啊,可这你也看出来了吧,想留下就得出点血,要不谁脖子都悬那,等着一刀下来——”
老张捅了捅老李,冲着道上喊了句:“老黄,溜达去啊?“
黄庆革冲着几个老汉摆摆手,背着手继续溜达,心事重重的样子。
拐进一个小卖店,到处看了半天:“这酒多少钱?”
营业员凑过来:“这酒好,一套的,五朵金花,送礼都拿这个,128。”
“送什么礼送礼!”黄庆革瞪了营业员一眼,小姑娘真不会说话:“自己喝!”
“自己喝你买这个就行,老龙口,便宜不少。。”
“我就愿意喝这贵的,便宜点!”
“这个啊,120最少了!”
摇着头走出小卖店,黄庆革看着个中年人,站树底下直勾勾的盯着他,他走哪那人盯到哪,黄庆革有点紧张,把刚买的酒抱紧,又偷偷感受下衣服里怀硬硬的所在,警觉的问:“干啥?”
黄柯到来已经有一阵了,问了日子知道没错,找到自己当年的家,犹豫半天没敢进去,便看到了很年轻的父亲溜达出来了。一路跟到这,看到黄庆革发现了,便也走过去,看着他抱着的酒,随口问道:“送礼去?”
黄庆革瞪大眼睛,刚想骂人,又见他说:“因为下岗的事?”
黄庆革大怒:“你谁啊?”
黄柯吧嗒吧嗒嘴,这还真好不说,我说是你儿子,你也不信啊,咱俩现在岁数差不多。
“你给我走远点,别跟着我啊,我告诉你——“黄庆革抱着酒急忙就想走,黄柯连忙拦住:“哎别走,我和你说几句话!”
“撒手,你给我撒手,听见没?”黄庆革挣扎着就要去捡砖头,黄柯连忙松手。
“别急别急,我真有事——你叫黄庆革对不,你儿子叫黄柯!”
“你认识木头?”黄庆革将信将疑,倒也松开了砖头:“你他学校的老师?”
“啊?对!”黄柯连忙认下这个身份,最不知道如何解释的问题,因为黄庆革的脑补完美解决。
“哎呀老师好老师好,咱找个地方——那边,那边有个石头凳子!”
二人来到石凳,黄庆革热情得象换了个人:“老师,木头在学校怎么样,表现好不?”
“嗯,黄柯表现一直很好,这九九年——对,他去年还拿了奖学金,他今年开始做研究生助理了,有时间还去做家教,导员介绍的,一个月能赚八百多,你们不用给他汇钱了,他吃得好穿得好,不用担心他。”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黄庆革笑得象朵花:“这孩子有出息,上学时就是,别的孩子天天疯玩,他就天天在家看书学习——也老实,挨欺负也不知道还手,小学时候帽子被人抢了,也不知道抢回来,哭着回家——”
黄柯听得汗颜,这叫老实吗,这是傻吧?自己那时,咳!别提了——
“上中学也是,学习一直好,开家长会我去的,他老师夸我,让别的家长向我学习,我听着乐,比当年得生产标兵都乐,我哪会教啥啊,就是孩子争气,他学那些我也看不懂,老师我也上过12年学,可他学的那些我是真看不懂,也教不了啥——”
黄柯听得神往,想起了自己的学生生涯,原来父亲一直都以自己为傲啊!
“前两年考上大学,我在这家属院走道都扬着脖,谁都跟我打招呼,升学宴我们办了三十多桌,所有认识的亲戚朋友都来了,当时我就下决心了,倾家荡产也要把孩子培养好,咱家条件不好,但就是我们饿着也不能让他在外边委屈,他那学校我也没去过,孩子他哥送他去的,听说老大了,我这也是才知道,这大学也做家访哈?”
黄柯听得正入神,听见问连忙回神:“嗯——嗯?”
“干顾我说了,还不知道,老师贵姓?抽烟不?”
黄柯连忙摆手:“不抽不抽,我姓黄,我也姓黄——”
“哎呀,还本家!”黄庆革一拍大腿:“黄老师过来,主要为了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