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不承认是吧!你听清楚了!”李探长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播放出里面的录音:“是许坤要我杀死飞哥的……”
王明一听到录音,整个人都懵了,原本哭哭啼啼,在这一刹那却止住了泪水,他惊讶,他惊恐,最后惊慌的神情在他的脸上全演习了一遍。
一直使用左眼的他,终于发现这眼睛的邪门之处了。原来,这眼睛并不能解决问题,相反却制造了更多问题。表面上为他解决了一个问题,实际上为他制造了一连串的问题而且,问题越来越大,最后大到一发不可收拾,如今这个场面,王明该怎么办?
王明欲哭无泪,已经给两只脏手揩干的泪水风化在手掌,留下一丝冰冷。
王明感觉寒冷若冬,左眼已经失效,冷冷地挂在他的眼眶里,看他如何收拾残局。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是无辜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哼,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快快束手就擒,我到时会跟法官求情,说你是自首,好让他从轻发落。”
“不,我没有犯罪,我是无辜的!”
“那就更不应该跑,你站在那里别动,配合我的工作,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不会冤枉你!”李探长义正词严地说。
“是吗?”
“当然!你站着别动,我现在过来。”
李探长说着,往王明的方向跨出几大步,王明立马贴着车身往右走开,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你干嘛?”李探长叹了口气,“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吗?你再这样浪费时间,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你不要靠近我,求你了,好吗?”王明头痛欲裂,不知如何是好。在这个大人的世界里,永远也有你猜不准,道不明的谜团。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罗生门,所以真相变得扑朔迷离。而虚伪、欺诈、背叛大行其道,让所谓的世道这滩浑水更加浑浊不清。
王明感觉不能再相信这个看似正义凛然的探长了,然而从逻辑上讲,李探长对陈靖和王明所采取的行动,似乎又合乎常理。
因为在受暴徒威胁的情况下,警察为了自保而取人性命,而后编造一个谎言,说是受暴徒袭击而不得不开枪反击,这种极端情况却是合理的。
王明在如此极端的逻辑推断下,开始不断地说服自己,相信这个警察吧,举起双手向他投降,相信他吧!
王明反抗的意志逐渐薄弱,挪移的脚步也变得越来越慢了,李探长步步逼近。
“别浪费时间了,那帮暴徒迟早会找到这里,到时我们要走也走不了!”
“别过来,让我想想!”王明要思索李探长讲话的逻辑,以此判断真假。但他毫无头绪。
“你还犹豫什么?不是你让我过来救你的吗?真tmd烦!”李探长见王明婆婆妈妈,破口大骂。
王明听了这番话,突然灵机一动,喊道:“你让其他警察过来支援了吗?”
“当然有,他们很快就会过来的!”
“怎么可能这么慢?我不信。你现在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马上过来,我要先见到他们。”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你现在打电话过去,我就相信你!”
“好呀,臭小子,就遂了你的愿,待会打完了电话,别给老子耍花招!”说着,李探长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喂,我是李探长,编号7-81,现在a7区大秋山发生警情,一帮黑社会分子正在厮斗,请求增……”话未说完,李探长的手机却响起“嘟嘟嘟”的铃声,来电的正是王明!
原来,王明一直带着那个从黑屋子拿到的手机。为了试探李探长的用心,他特意让他致电给警署,然后再用这个手机打给他。
如果李探长是一个好人,不会私吞赃物,那么他一定会拨打电话给警署。反之,他就不会打电话回去,因为他必须先藏好赃物,以免被警方发现。
李探长见事迹败露,气急败坏,吼道:“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说着,他一把攀住货车上沿,爬上车顶,朝着王明的方向飞扑过去。
王明原想着跟李探长继续绕圈,没见他的踪影,却只听得车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刚回过神,李探长已朝他扑来,吓得他七魂不见六魄,一个躬身钻进了车底。
货车很大,车底也很宽,三两下不能爬出去。王明急于逃脱,在地上滚了两圈,便要抬头起身,结果与车底的硬物相撞,痛得差点昏厥。
这下可好,给那李探长来了个“瓮中捉鳖”。只见他俯身看着王明,掏出手枪,露出邪恶的笑容,喊道:“哈哈哈,这回你完蛋了!”
王明看着那黑洞一样的枪口,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看着李探长将手枪慢慢地移至他额头。在他额头上,冷汗如黄豆般滑落。他僵直地看着李探长,而后闭上右眼,便看见这杀人魔鬼人头上出现奇怪的数字,238,237,236……
王明知道,每回出现这些数字,总有人要死亡。而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命运几何。也许就在下一秒,他的生命就会走到终点。
死亡的子弹即将脱膛而出,危险近在咫尺。只要李探长扣动扳机,王明的脑袋必然开花。而李探长必须这样做,结束了王明的性命,才能保证私藏赃物不被人发现。
但王明不想死,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不断的使用左眼以寻求求生之法。
也许是左眼在过度使用后损坏了,也许面对一支顶在额头的手枪,左眼也无能为力,所以左眼除了倒数着李探长头上的数字,没有其他提示。
王明无力回天,索性闭上眼睛,就等终结,一抹滚烫的热泪从他的右眼缝隙间流出,淌过他发青的脸颊,滴滴嗒嗒打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