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才泪眼看着常生说;“我安顿你:‘生子不要怕,有二大爷了吧。’你跟二大爷说:‘二大爷不要哭,你哭我也想哭了。’”
常生忽然想起了李莲莲说的话,擦着泪问:“我听我良生婶说,我妈是叫我德顺奶奶害的,是不是?”
“那是她说了,就是害也不是有意害的,她是没经验,遇到不好生的就弄不了了,弄不了了还以为能弄了,等你妈没了,她后悔也迟了,”常有才说,他对李莲莲的话不大相信。
“不能怨我德顺奶奶,是不是?”
“哪能怨?你妈你奶奶不想叫曹德旺接,曹德旺不好意思硬要给接。我听曹德旺说,他也是没想到你妈叫你德顺奶奶接会把人接的没了,要是想到吧,好好跟你爹说一说肯定能说通。”
“二大爷,我妈和我爷爷是不是有人暗害了?”常生追问。
常有才见常生说出了这样的话,遂打算把他的怀疑说给常生,于是问常生:“你真想知道了?”
“真想知道。”
“我思谋没别人。”
“谁了?”
“快不说了,我怕说了以后,你心里恨了那个人,受那个人的害了,”常有才有改变了主意。
“我不恨,过去的事情了,有甚恨头了,再说恨又有甚用?”
“真的不恨?”常有才小孩子似的问常生。
“真的吧,我恨也没用,就是可想知道了。二大爷说了吧,不要不信我,我长大了,不是孩子了,能辨清是非了,”常生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
“那我就说给你吧,是猜疑。”
“我知道二大爷是猜疑。”
“张文他老子张贵成,”常有才说,“我跟你姥爷说过,他不叫我猜疑,你姥爷的话是对的。二大爷把这话说给你,你跟谁也不能说,说话做事操点儿心就行了,‘小心点儿狗咬不着。’”
常生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没有从表情和语言上显露出来:“二大爷,这会儿是新社会了,就是真有人想害我也害不了,你放心吧。不过你叫我说话做事操心点儿是对的。”
常有才看着常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常生见他二大爷相信了他,于是问起了他早想问而没敢问的事情:“二大爷,我二牛叔说村里人都说我顺德爷爷养活我良生婶的了,是不是真的?”
“哪有那么一回事了,二牛子听上他们家的串门子人可能说没的了,”常有才说。
“他说这话都是我顺德奶奶跟人说的。”
“这话是彭亮说出来的,没影儿。”
“我顺德奶奶是不是有点儿翻?”
“二大爷没看出来翻呀。”
“我良生婶好不好?”
“二大爷觉着挺好么,有人见人家爱打扮,就给人家唾臭,爱打扮还是个过错?”
“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