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话多嘴快,就怕你为了逗人笑不小心说出来呢。我再跟你说一遍,你千万不能跟人说,”李青青再次安顿张二牛。
“我要是跟人说这话是个大毛鳅,”张二牛说完就打嘴。
李青青“咯咯咯”笑过之后,看着张二牛愣猩猩的样儿说:“啊呀,你说赖话真容易。”
张二牛又用力捏了一下自己嘴巴自嘲:“我这张烂嘴,说惯赖话了,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慢慢地改吧,一下子改不了。不过,我安顿你的话,你可千万不能忘了,”李青青强调。
张二牛又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今儿个个人整了个人,记牢了。”
李青青又是“咯咯咯”一面笑,之后问常生:“常生你觉着你大爷亲不亲你?”
“我觉着也好了,不过跟我二大爷比就差的呢,”常生说了他的感觉。
张二牛双手托住常生的肩膀问:“知道不知道你大爷为甚不愿意叫你把户口迁移回来?”
“不知道,”常生说。
“我正知道了,”李青青说,“有一天半后晌,你大爷来我这儿坐下不走。”
张二牛立即插话:“老家伙坐下不走是想咋?”
李青青这次没笑,也没回答张二牛的话,接着刚才的话说:“他那天来我这儿的时候,我正洗衣裳的了。一进门就问我刘明回来呀不的了,我说这么早哪能回来,看黑将来的吧。他说他瞭见刘明去了队房,今儿个肯定早点儿回来呀。”
张二牛又插话:“他是日哄(欺骗)你了吧?”
李青青依然没管张二牛说的话,接着说:“我问他寻刘明有甚做的了,他说跟我说不管用,得亲口跟刘明说了。”
张二牛再次插话:“老不正色坐下不走,是想盯住看你了吧。”
李青青继续说:“我洗完衣裳,到院子里晾晒,心思谋到院里暂且不回屋他走呀。”
“走了没?”张二牛见李青青不理他少钩没头的插话,于是正经问道。
“没走。我圪支打摞(磨磨蹭蹭)地晾晒衣服,他一个人坐在家硬是把你刘明哥等回来,”李青青认真地对张二牛说。
“我刘明哥是不是从队房回来的?”
“我没问他是不是从队房回来的,反正他那天比以往回来的早点儿。”
“常生大爷跟我刘明哥说甚了来?”
“他说千万不要给常生把户迁回来,还给你刘明哥出主意说社员们不同意迁。”
“我刘明哥是咋说的?”
李青青看着张二牛说:“你刘明哥有点儿生气地跟常生他大爷说:‘你们老弟兄两个好好儿商量商量,到底是想不想叫常生迁回来。老二是盼也盼不回来,等也等不上;你是就怕迁回来,这叫做甚?’”
“真的也是,这叫做甚?”
“常生大爷说他怕常生把户口迁回来带害了。你刘明哥说带不了甚害,不要瞎想。”
“就是么,能带了甚害,”
李青青见张二牛不是一般的嘴多,有点多的没样儿,看着常生说:“你大爷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地抽烟,没说话。你刘明叔跟他说:‘常生不能念书了,把户口迁回来是对的。’你大爷说:‘对不对这会儿哪能看出来,以后就知道了。’”
“常生大爷是不是怕常生回村里头劳动受罪,不如留在镇里头好?”张二牛问李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