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女孩,别叫什么阮芝、阮马了,还是叫她阮细柳吧,命运如此坎坷,只希望她将来能够像细弱的柳枝有着韧性,化解一切的苦难。”叶如意说着,脸上绽放笑容,只为了逗孩子笑,让孩子看到的都是美好,而不是悲触。
阮细柳,马芝内心疙疙瘩瘩,这是宿命?不能改变的宿命?他眼前则是在太乙门山门看到她吞服青果,重塑肌体后的样子,惊为天人。三百年后,还是三百年前,她原来都是叶如意的孩子,所以她们容貌惊人地相似。至于,她究竟是我的孩子还是师傅的孩子,马芝的内心有着纠结,既然道则之罚因我而生,想来应该是我的孩子。马芝的眼睛有了精光,第一次把婴儿看成自己的孩子。
“好,就叫她阮细柳。”马芝心里有着悲愤、不甘,秘闻不可能说给师娘听,就是他真实身份,也不可能对师娘说。三百年后的那个阮细柳的命运应该不会重现在三百年前吧。她此时缺胳膊少腿,不去太乙门,不至于去修真,也不至于惹上太乙门灭门之祸,如此岔开,命运将改变吧。难不成这道则之罚,扭转未来之命理,将命运之河引向别处?
想着,马芝心思又活络起来,她如果可以修真,是不是将来可以修出胳膊腿来?如此马芝将神识潜入女儿的身体,去细细地体察,没多久他失望了,她缺胳膊缺腿,人体任督二脉都不全,如何可能修真。他心情又低落下来,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我们要照顾好她,加倍地爱她宠她,即便一时没有胳膊腿儿,也要让她在这世间得到尊重。来人。”叶如意又挺直腰板,有意提高声音,显得有了精神,对外面喊道。
很快,守在外面的侍女进来听命。这丫头内心里也是悲戚,人怎能没有胳膊腿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凡人们更容易想不通事情。
“告诉管事的,要将阮府添丁的事情宣扬出去,等满月时,大宴三日。”叶如意这一刻又变得利落起来,心里有了主张,做起事儿就有了硬气。
小丫头一听,虽有疑惑,要满天下张扬出去?但还是马上说:“遵命。”
马芝把神念笼罩整个庭院,要把每个人内心的不幸感触清除,还原最初,让愚仆们依然无忧无虑,不能因为悲戚的事情而让所有的人都悲伤。主要他怕悲伤一旦成为习惯,那么偌大的庄园里将再无欢声笑语,大人们也罢,可是那些还在成长的孩子们,自此将变得阴郁、悲观。
很快,院子里的死气沉沉气息被马芝清除干净,愚仆们因为主子新生婴儿而开心,他们把早备好的彩灯挂上,放起了烟花,院子里有了最开始迎接生命诞生的喜悦。
小狐狸冷眼旁观,时不时嘲笑马芝多此一举,生了怪胎,用不着特意来高兴吧。马芝只好抢白她,说等她做了母亲再说。小狐狸顿时懊恼地瞪他,像看仇人一样。
如此,马芝和叶如意提起十足的精神,来照顾孩子。叶如意坚持要用母乳喂养,且不想找乳娘,她自己来喂养孩子。为此马芝给师娘准备了灵泉,让她的肌体焕发出浓浓生机,让奶水变得充足且富有营养。
阮细柳很听话,很少哭泣,叶如意像其他凡人一样,关注婴儿的一举一动。马芝默默地看着,细细地品味,这就是天伦之乐,痛中带着甘甜。而他也真的开始发动力量,让一些年轻的愚仆包括剑士都出去寻找天下名医,同时他也考虑要不要拿着仙籍令,去太乙门,看看师伯是否有好的建议,甚至有了寻访天下玄门的意思,想看看每个宗门搜罗的奇珍中有无可以用到的材料。
可是,一旦这样,会不会入世太深?我势必会沾染因果,与师伯,与太乙门,与其他玄门之间存有因果。师傅说,这世间因果最难说清,沾染不得。我如果一个个登门拜访,即便结下善缘,也必然会在将来将要一一应验。患得患失中,马芝躲在家中,并没有出门,主要是他除了能够感知到太乙门所在,对天下其他玄门一无所知。当然,六扇门他可以去皇城寻找,那样将会面对太子俊,按照之前的看法,他和太子俊有着仇恨的种子,他会帮忙吗?索性,一动不如一静,马芝等着愚仆寻了名医再说。
满月时,府里大宴宾客,镇上的乡邻都来祝贺,他们的礼品虽然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特产,但他们都心怀祝福之意。叶如意看着络绎不绝的宾客,心渐渐放开,残疾人又怎样,只要有下人伺候,孩子也会成长。没有手脚,但脑袋在,可以聘请名师,好好教育她,将来她成为贤者智人,也一定会获得世人尊重。如此,她就按照她的思路来时培养孩子。
只要师娘高兴,那就随她了。马芝大多的时候是盘坐在聚灵阵里的凉亭中,让灵气滋润身子,同时尽可能让自己少一点损耗。按照小狐狸说法,九维九重世界的灵气,对于他来说已经不能支撑他的损耗,如果不能去神界,就需要蛰伏,不然难免会衰弱,甚至跌落境界。
如此,过了一年,阮细柳已经可以喊爸爸妈妈了。马芝的心在她的咿呀学语中,越发软落。陆陆续续有愚仆回来,带回了一些名医,他们面对阮细柳的情况,都摇头,丧气而去。叶如意虽然有失望,但在马芝安慰鼓励下,她也没有着急,继续按照她的思路来培养孩子。
马芝逃避着因果,不太想去寻找太乙门。但是就在家中,因果还是寻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