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断了!”
不知是谁低声呢喃说了一句。
“哗”的一下人群开始浮动,对着这断了的琴弦开始议论纷纷!
姜小寒他们听到动静,向那勾栏中看去;只见那女子葱白的手捻起那琴弦,用仅她自己听到的话低声道:“断了吗?该断了!”
她似乎有些伤心,愁容爬上了额头;忽然间看她的人群发现了不对劲,一时间躁动议论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啪”
一个杯子摔在了地上,在宁静的大厅内显得格外侧耳!
“哈哈……造孽啊!这惹祸的人精,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
突然人群里冲出来一人,跑到中间的空白地;用力把杯子摔在地上,发疯似的疯狂大叫。
这时老妈子怒声大叫,喊来看家的佣人想要把这人扔出门外。几个身高马大的人按照老妈子的吩咐,架起疯狂大笑的那人便往外走。
那人见自己被架,四肢剧烈抖动反抗;嘴里还大喊着脏话:“无耻贼人,老烂货!无耻贼人,小烂货。老天看在了眼里,惩罚你们来了!断的好,断的好!让你们当信徒,让你们害人!”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所有人都听明白,老妈子和这花莲子居然是信徒!在场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个个都被惊愣在原地。甚至有些胆小的人,悄悄的溜走;远离这信徒的西楼,命才要紧。
老妈子听到那人大声嘶吼,脸色顿时一变;难看至极,此时再去捂住他的嘴已为时晚矣。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那人突然闭上了口;脑袋一歪,没了声息!
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露出骇然神色,杀人无声无息;这下更加坐实了这春宵楼是信徒的地方,一时间人们竟不知如何是好。走吧怕像那人一样没了性命,不走吧在这里胆战心惊。
老妈子也是个经历过风雨的人物,走到二楼中央的勾栏处。笑呵呵的向众人说道:“诸位爷别听他胡说八道,一个疯子之言当不得真;那人前日来此相中了姑娘,只是姑娘不愿这人便开始耍横。被我赶了出去,肯定是他怀恨在心栽赃嫁祸!”
话罢老妈子眼神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见有人从紧张的气氛中缓了下来继续道:“请大家相信我,春宵楼这么多年的信誉大家还不清醒么;等下流官来此,验明原因。诸位不信我还不信流官吗?定是受不了突毙而亡!”
人们听到此话,也相信了几分。纷纷喊出话来,说是这么年的信誉还是有的;自然也是相信老妈子,一时间情势正在扭转。
姜小寒他们三人却不相信老妈的话,因为三人均感受到一丝能量的波动;虽然微弱,但还是被察觉到了。他们三人意识到这里绝对有问题,又互相默不作声;生怕露出马脚,只好暗中观察。
赵天才却不一样了,之前还不确定;心中有一丝怀疑,这件事的发生更加笃定认为春宵楼是信徒的一处基地。
此时他脸色苍白几分,头脑顿时清醒很多;向着默不作声的三人看去,惊恐的眼神像是在说自己的话是正确的!
刘长风对他摇摇头,低声说道:“暗中观察!”
赵天才点点头,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甚至连喝两杯酒,使自己麻醉。这样醉酒过去,当个昏睡的人就好。
老妈子为了安抚大家,立即喊人再次送了过来琵琶;对着众人又是一嗓子,娇媚的语气充满自信:“诸位爷,为表示歉意;老妈子我在此赔不是了,今晚的酒水全免。再让花莲子续加几曲,为各位爷助兴。”
话罢所有人纷纷鼓掌叫好,连声夸赞老妈子。
勾栏中老妈子转身摆手,让抱着琵琶的来人递给花莲子。然而此时的花莲子正呆呆的望着断了的琴弦,对于方才的事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心陷入了自我,嘴里一直呢喃着一句话。
“断了,断了。”
在他人看不清的脸上,两行清泪早已挂满双颊。浑大且滚烫的泪珠儿滴在腿上,透过薄纱润湿雪白的皮肤。
“还不快接住!”
老妈子见花莲子不为所动,更未察觉到她的异状;只是带着怒意,呵斥一声。她不知道是花莲子陷入自我的泥潭中无法自拔,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呵斥。像是被记忆封死的人,从来没有过的回忆;此刻,失了魂。
这一切都被姜小寒看在眼里,仿佛如鲠在喉;又像是一种怜悯,于心不忍。何曾几时,他的心是软的;受不了心偏了正,此时此刻忍受是因为得失的衡量。静观其变吧,他在想。
“怎么,长大了翅膀硬了?妈妈的话都不听了?死妮子,我看谁为你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