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中是谁带队查抄的魏忠贤府?”朱由校磨砂着下巴,细细思索。
历史上,魏忠贤被罢职后,东林党人韩爌三番五次上书,说魏忠贤家里金银珠宝无数,如果抄了他的家,定能补上户部的大窟窿。
崇祯皇帝动心了,当即就让锦衣卫前去抄家,哪料却只搜到了几千两碎银。
后世有个说法,是因为东林党人提前一步,将魏忠贤府邸搜刮一空。
可现在朝中没有东林党的大臣,自己也第一时间命人前去查抄了,谁又能在这么短时间将上千万两银子搬空呢?
卢九德答道:“是锦衣卫指挥同知骆养性第一时间赶到的。”
“东厂就没有派人一起去吗?”
“奴婢派了人去监督。”
“仅是监督?”
朱由校眉毛直立,正欲发怒,转念又想到因清除魏忠贤一党,东厂人手不足。
他能想起派人监督,已算是不错了。
“有没有可能是东厂监督之人,暗中和骆养性串联好了?”朱由校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卢九德眉头微皱,细细想了一番,才躬身道:“皇爷,奴婢以为可能性很低,千万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要想转移,绝不可能没有一丝风声。”
“朕听说前吏部尚书周应秋那厮曾公开卖官,一天时间就能收受贿赂一万两,百姓称之为‘周日万’,你们在他府中找到了多少银子?”朱由校摸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从其他处寻找线索。
卢九德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红册,对着里面念道:“皇爷,周应秋府中共查抄出八十余万两。”
“呵呵!他不是周日万吗?怎么才这么点银子?”
朱由校冷笑一声。
这厮去年七月升任吏部尚书,不可能才这点身家。
卢九德答道:“东厂和锦衣卫共同派人清点,这个数字应当没错。”
“你没伸手?”朱由校目光犹如鹰隼,紧紧盯着卢九德的双眸。
只要这厮有贪污情况,非得将其杀了不可!
“奴婢......奴婢......”
卢九德盯得心中发毛,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
朱由校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轻声问道:“你贪了多少?”
虽然此时在宫中无人可用,但这厮若是真的敢成为巨贪,那就不能轻饶。
“奴婢......没有拿啊!奴婢不敢辜负皇爷的信任。”
卢九德跪倒在地,终于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此刻,他心中全是庆幸。
还好自己没有伸手,否则绝对逃不过皇爷的慧眼。
“没拿就没拿,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朕又不是残暴之主。”
朱由校微微一笑,当然不可能亲信此言。
后面再让人查就行了,现在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皇爷放心,奴婢绝不会辜负信任。”
卢九德起身保证道。
朱由校微微点头,说道:“你再去将当初派出去监察的太监都审问一遍,朕就不信这其中没有猫腻。”
“奴婢遵旨!这就去将蛀虫都查出来,凡是敢吞没银子之人,奴婢绝不会放过。”
卢九德大松了一口气,连忙搽干额头上的汗珠,缓步退了出去。
朱由校轻摇着头,又随手召来一個小太监,下令道:“让方正化前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