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有任何问题。”魏忠贤语气极为坚定。
朱由校磨挲着下巴,沉吟道:“那宝船翻覆一案可有眉目了?”
“老奴已将当时打造宝船的工匠都抓起来了,正在锦衣卫诏狱中严刑拷打。”魏忠贤道。
“工匠?”朱由校蹙眉道:“抓工匠有什么用?很明显是图纸出了问题。”
“老奴以为经验丰富的老工匠必然能看出图纸的问题,那艘宝船能顺利下水,定有不少工匠脱不了干系。”魏忠贤解释道。
“抓了多少人?”朱由校又问道。
魏忠贤答道:“共七百八十六人。”
“这么多?”
朱由校倒吸一口凉气。
这宝船案牵连甚众,说不定会将明末三大案变为四大案了。
魏忠贤谄媚笑道:“事关皇爷的安危,老奴以为宁可错抓,也不能放过一人。”
朱由校微微点头,又问道:“那宝船是由内廷打造的,还是工部打造?”
“是由工部监制。”
“负责监制的官员,你可曾询问过?”
“老奴已经将负责的工部郎中抓进了诏狱中,还没有获得口供。”
“是不招,还是不承认?”朱由校漫不经心问道。
魏忠贤道:“那厮只承认是按照图纸打造的,其余一概不知。”
“他看不懂图纸吗?还有用刑了吗?”
“据那厮交代,他看不懂图纸。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正在连夜审讯,料想是用了吧。”魏忠贤不确定道。
看不懂图纸都能担任工部郎中?
这问题真的很大啊!
朱由校微微摇头,沉思片刻后忽然目露精光,紧紧盯着魏忠贤的双眼,问道:“大伴,你以为此事是何人在背后主使?”
“这......”
魏忠贤不知该如何回答。
按照常理来说,此事最有可能的怀疑对象是信王朱由检,但他现在摸不准皇帝的真实想法,不敢随意攀咬。
可现在皇帝既然发问了,他又不能不回答,稍一思索,他便打定主意,将矛头对准政敌东林党,“皇爷,老奴以为是外朝心怀怨怼的官员。”
朱由校闻言,眼角闪过一丝失望。
这厮依旧不敢将矛头对准好弟弟信王,显然是别有心思。
看来真不能留你了。
朱由校瞅了眼魏忠贤,淡笑道:“朕明白了,有了新线索,你要第一时间禀告给朕。”
瞧着皇帝已经没有了谈意,魏忠贤当即躬身告退道:“老奴明白,这就去诏狱中连夜审讯。”
朱由校微微点头,待魏忠贤退到门口后,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让黄立极立刻来见朕。”
听见这话,魏忠贤瞳孔猛然一缩,但还是迅速回答道:“老奴这就去通传。”
距离上次皇帝单独召见内阁大臣,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
天色都要黑了,皇帝为何要见首辅大臣?
魏忠贤蹙眉细想,直到走到了文渊阁,却依旧没有理出头绪。
文渊阁位于紫禁城东部,是内阁大学士的办公地点,阁中一间恭设孔圣暨四配像。
此刻,首辅黄立极背负双手,望着五圣的神像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