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张嫣的心情才逐渐平复,“臣妾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朱由校纵然是傻子,也能听出其中的怨气,安慰道:“朕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妾身昨日听闻陛下驾崩,真的是吓得要死。”张嫣拍打着胸口,仍有余悸。
朱由校顿觉眼前波涛汹涌,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岔开话题道:“那你怎么不来看朕?”
“妾身原本是要来的,可......”
张嫣说到这里,就想告客印月一状,但转念又想到客印月可比自己得宠多了,于是连忙改口道:“是客娘娘担心妾身忧伤过度,所以才让妾身晚点再去。”
“哦!”
朱由校点了点头,想到现在还没有和魏忠贤与客印月翻脸,也就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了。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之后,终究还是张嫣先忍不住了,问道:“陛下今日找妾身,是有何要事吗?”
朱由检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答道:“朕此来就想问问国丈近来身体可好?”
“国丈?”
听到这两个字,张嫣瞬间展颜一笑。
皇帝怎么可能突然关心国丈的身体?
肯定是想自己了,所以才会前来,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张嫣自觉看穿了朱由校的心思,也不拆穿,反而抹点眼角泪珠,笑意盈盈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妾的父亲身体一向很好。”
“那你父亲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朱由校又问道。
“读书呀!练字呀!陛下放心,臣妾父亲绝没有借着皇亲国戚的名头,在外胡作非为。”
说完了之后,张嫣才发现不对的地方,皇帝好像真的是在关心自己的父亲,而不是在关心自己。
想明白这点后,她的脸上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朱由校却没关注到这点,反而叹息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张嫣不解道。
“没什么!”
朱由校摆了摆手,感觉自己白走一趟了。
原本还期盼着太康伯张国纪能堪一用,没想到也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唉!
在大明,自己想指望外戚的帮助,实在是有点痴心妄想了。
朱由校暗叹一声,随手拖了把椅子坐下。
历朝历代都有强势的外戚集团,西汉吕氏、东汉梁氏、唐朝武氏、皆是专权一时的强势外戚集团。
明朝却是个例外,只有宦官当权,而没有外戚干政,全靠着完善的后妃驸马制度。
皇家婚选,只取民间良家女,禁止与大臣通婚。
本朝公主,俱选庶民子貌美者尚之,不许文武大臣子弟得预。
亲戚都是一些寒门,怎么可能和强大的文官集团相抗衡?
朱由校懒散地躺在椅子上,轻揉着额头,细细思量着还能在哪里找到帮手。
魏忠贤那厮,长得五大三粗,等闲三五个人近不了身,非得要不露风声,设下埋伏才能将其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