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信伸出手掌,表示请讲之意。
“我欲请大师助我修行。”杨烬直言。
“此言何意?”
“我适才见大师施展金刚不坏,略有所悟,欲与大师深入探讨。若族中子弟能习得,日后亦有自保之能。”
“阿弥陀佛,杨施主慧根深厚,贫僧仅见。只是这佛门神通,除杨施主这般有慧根者,唯有佛宗弟子可习。”道信答道。
武夫锻体,儒释道炼气。
此乃世间之规律。
不过杨烬并非想要族人炼气,到时候要真练出毛病来,跑去出家,可就麻烦了。
他是想将金刚不坏之炼气法门,转为锻体之法。
以自己的逆天悟性,或许能够成功。
他说:“大师尽管一试,无论成败,我皆有重谢。”
道信对重谢并无兴趣,其连国师之位亦不欲,可谓心如止水。
不过道信确有一事要与杨烬相商。
“此事也不难。”道信说道。
“方才大师在郡丞府外,说有要事与我相商,不知是何事?”见道信答应下来,杨烬这才问道。
“正是为了弘农郡的众僧尼一事。先帝崇尚佛法,于弘农修建诸多寺庙,更有众多豪族舍宅为寺,僧尼人数众多,超乎想象。贫僧恳请杨施主高抬贵手,放过他们。”道信不远千里而来,别无他求,只是为了自己的一颗慈悲之心罢了。
新帝也信佛,却不似先帝那般佞佛。
所以新帝即位后,便下令裁减僧尼,各地甚至出现因僧废寺的现象。
此举更像是对先帝一味佞佛、滥度僧尼政策的修正。
王文同胆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虐杀僧尼,与新帝的旨意不无关系。
“这帮僧尼可不像大师这般禅农并重,他们不事生产,与民争利,又不纳税供。此等无用之人,留之何用?”杨烬其实也觉得王文同杀得没错,若不是有事相求于道信,他根本不会阻拦王文同。
“阿弥陀佛,贫僧愿留在此地,劝其禅农并重,忙时农耕,闲时修禅。若有富余,更可捐献出来,造福百姓。”道信说道。
“大师要留在弘农郡?”杨烬问道。
“正是,各地寺庙,以弘农为首。这便是贫僧千里迢迢赶来弘农的缘由。”
“也罢。”杨烬不再多言。
弘农乃是杨氏的根基,而这些僧尼正在侵蚀杨氏的根基。
若道信真能解决此事,杨烬也不愿大动干戈。
“这几日,就有劳大师留在山庄,也好让我向大师请教。”
“理当如此。”
事已至此,杨烬便转头对杨凌说道:“凌儿,你去召集族老来山庄,就说为父要开宗祠。”
“是,父亲。”
开宗祠是极为重要之事。
杨凌虽不知父亲为何如此,却依然遵命行事。
杨氏分支众多,有越公房、原武房、上谷房,就连现在京兆尹的杨雄都要自成一房了。
开杨氏宗祠,每一房的人都必须到场。
所以,除了生死危机的时刻,阀主一般是不会轻易开宗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