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烬与道信并肩走在前方,杨凌跟随其后,一同向山庄走去。
杨凌行至杨烬身侧,说道:“父亲,那王文同还在后面跟着。”
“让他在郡丞府好生待着,七日后,我会带他进京。”杨烬随口答道。
“是,父亲。”
杨凌强压心中厌恶,来到王文同面前说道:“我父命你七日后到山庄,与他一同进京。”
王文同微微躬身:“谨遵阀主之命。”
他野心勃勃,否则也不会放弃光禄少卿之位,来弘农当个郡丞。如此行事,无非是想攀上杨烬这棵大树,在官场上更进一步。
将来自己若能立下军功,受勋封爵,福荫子孙,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他留在原地,待杨烬走远,便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
府外那些官吏见王文同去而复返,皆不敢大口喘气,恭敬地站在一旁。
王文同心情正好,也懒得与他们多费口舌,挥挥手让他们各自忙活去了。
“杨施主要入京?”道信问道。
“本以为大师心如止水,竟然也会关注此事?先帝在位时,曾欲封大师为大医祖师,然而却大师婉拒,可有此事?”杨烬反问道。
“先帝在位时,太后身患绝症,朝中御医亦束手无策。先帝遂张贴皇榜,详述太后病症,并言治好太后者,可官升三级,赏银万两。
贫僧偶然得知此事,便以菖蒲、田三七、五加皮等药材调配一方,托人送至京城。
或许是太后洪福齐天,未几,贫僧便闻太后病愈。”道信脸上神情无喜无悲,仿佛治好太后并非什么大事。
彼时,杨坚知道道信不求名利,遂欲封其为国师,也遭道信拒绝。
杨坚之父杨忠,割宅为寺。
故杨坚自幼在寺中由尼姑抚养长大,对僧尼甚为亲近。
“不想大师竟也是妙手回春之医者。我只闻北孙南巢,不想大师更胜此二人。”杨烬说道。
北孙南巢,指的是当世两大名医,孙思邈和巢元方。
巢元方任太医署太医令,著有《诸病源候论》,乃首部专论疾病病因和证候之书,此前无人有此方面论著。
孙思邈则著有《千金要方》,主张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
连太医令巢元方都无法治愈之病,却为道信所愈,道信可谓神医。
难怪杨坚要封他为大医祖师。
“阿弥陀佛,说来实在惭愧,贫僧也只有几张方子而已。”道信唱了个佛号。
“这便是我找大师的缘由,方才说到进京的事,也与此事有关。”杨烬说道。
“杨施主但说无妨。”
杨烬双手负背,沉凝说道:
“隐太子遭废黜,仍居东宫。新帝继太子位后,一直居于晋王府。所以东宫之太子十率也同时被废。
今先帝龙驭宾天,新帝即位。
新帝想要重启东宫卫率,命我出任右卫率一职,拱卫东宫。
我在京师根基尚浅,想从族中选些才俊与我同行,任率中要职。
不过我杨阀子弟,皆为族老们的掌中宝。
我恐他们有意外,故欲向大师求一些强身健体之方。”
“阿弥陀佛,此事却是非常容易,贫僧恰有此方。每月只需浸泡一次,一两年后,虽未至铜皮铁骨,亦相距不远。”道信说。
“多谢大师,我尚有一事。”杨烬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