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君上认为自己是终结乱世之人。”
焱妃听完这番尽显君王气概的发言,嘴角挂上了一抹玩味。
她心中早已有所预感,这位长安君胸怀壮志,有着龙吞四海的雄心。
若非如此,那日初次相见,她眼中映现的,也不会是那条蓄势待发的飞龙。
也只有这般天骄,才配她另眼相待。
成蟜微微转头看向焱妃,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若乱世得终,非吾之功。此乃大秦之荣,王兄之英,吕相之智,众勇士之勇,东君之助,阴阳家之力,及支持大秦伟业者之共望也。”
“小女子可不敢与秦王并列。”焱妃嫣然一笑,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谷中的黄鹂。
想要将她和阴阳家切割,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人。
这么有趣又有才华的人,又怎能不让人伸出压他一头的心思呢。
焱妃轻轻侧头,望向窗外的远方。
此时,他们的马车正穿越秦韩两国的边界,踏入了韩国的领土,她眼中映入的是一片苍茫的黄土。
“以大秦之国力,虽是天下之最,成就伟业似乎尚有不足。”她轻声说道,仿佛自言自语又彷佛是在询问。
成蟜端坐在车厢内,他的目光随着焱妃的视线投向窗外,越过那片辽阔的黄土。
平静地评论道:“昔六国以秦为夷狄,中原皆为膏腴之地,黎庶富饶。然今日观之,情形大异。关中之地,熙熙攘攘,繁华之景也;而六国之地,百姓面有饥色,田土荒芜,贵族则耽于逸乐。如此六国,其能久乎?”
大秦的边境仿佛是一条鲜明的分界线。
在大秦的土地上,即使是稍显破败的村落也透露着勃勃生机;而一踏入六国之地,却只见荒芜和破败,仿佛生机已被这片土地所吞噬。
“或许如此吧。”
焱妃轻笑两声,她的心中认同成蟜的话,但却不想正面承认。
几句闲聊,她大致能看到成蟜心中沟壑,这对她来说已然足够满足了。
朝阳的余晖如金色的波纹,在静谧的马车内舞动,为这片温馨的小天地裹上了一层暖意。
惊鲵宛若晚霞中的仙子,她安静地坐在成蟜的身旁。身着一袭明黄色的宫裙,她怀抱着那把传说中的惊鲵剑,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当成蟜和焱妃两人的交谈暂时落幕,惊鲵为那尊白玉潮庭杯中再次注入清新的雪顶银梭。那四溢的茶香,宛如甘甜的清泉,足以洗涤旅途带来的尘埃与疲惫。
窗外的风景虽然秀美,但久而久之也显得乏味。然而,惊鲵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刻,为成蟜带来一缕清新的享受。
每当他伸出手,便有一杯热茶恰到好处地递入手中,这份默契让成蟜对惊鲵,这个他最亲近的女子,多了一份特殊的偏爱。
“君上,六国与大秦之间,缘何差异如此之大呢?”惊鲵的声音如同春风吹过湖面,轻柔而宁谧,带着一丝好奇与探寻。
成蟜微微一顿,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嗯?你还是首次问及此事。”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惊讶。通常,惊鲵对这类话题并不关心。
“妾身观君上未说尽兴,我虽不懂这些,但愿做倾听者。”惊鲵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