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有重要消息,赶紧端了酒肉来,叫了你们的寨头来边吃边说。”支福宝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腰牌,腰牌上刻着一圈很复杂的图案,图案中间有一口大钟的模样。到了这里支福宝和柴副筒已经安全了,消息也带到了,只管先填饱肚子再说。
钟楼里全天都有人值守,每天都有人准备吃食储存在里面,只是没有酒,水倒是有一大缸。陶堡给二人端了些牛肉干几块干饼子外加两碗水,拿着面破锣就朝寨堡的方向敲了三长两短的几声,这是通知有寨头上来的信号。
没过一会儿,寨头藤训腰上挂着刀就来了,他看了一眼二人的腰牌,又看了看两人的模样和吃东西的速度,知道今天这事恐怕不简单。
“我是这的寨头,二位寻头这般模样想必赶了很久的路了,是有什么大消息吗?”藤训开口问二人,寻头是撞钟人里面专门负责打探情报的武人,他们个个矮小机灵,身怀绝技,但进了北方就是九死一生,所以从撞钟人的体系上来说他们的地位和寨头平级。
“烈图部今年没有放牧,他们在草原上烧杀抢掠,席卷各个部落,烧了牧草和帐篷带着人口和牲畜就往下一个部落赶,更可怕的是他们是倾巢而出,根本不顾他们自己的地盘安危,算着时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杀到硕图部了,今年冬天怕是有大事发生,还请藤寨头速速传递消息。”支福宝边吃边说。
“好说,二位寻头在本寨修整,我马上命人放出信鸽,同志军主和各处寨堡。来人,为二位寻头收拾房间,再烧两桶热水,给二位寻头洗个澡。”藤训说罢便走,二人自会有人安排,他还得去安排寨堡的事务,军头得了消息肯定会召集各寨堡议事。
就在两个寻头吃好喝好准备洗个热水澡的时候,硕图部的草场浓烟滚滚,几千人骑着马在吆喝着硕图部的人和牲畜,他们要把这些人口和牲畜归拢到一起,接着再往南边下一个部落去,时不时有人逃跑,接着就会有几骑飞出,然后一刀下去,人头飞舞。
“大汗,硕图部拿下了,接下来就是南边的那几个部落,他们挨着南方,抢了些南人来栽种粮食,这些年肥得流油,但厮杀手艺已经生疏了,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能一统草原。”一名起兵向克延禀告道。
“我已快要完成我的承诺,希望那人也能完成他的承诺,我会为草原人带来长久的和平,以后的冬天我们再也不用忍饥挨饿了。”烈图部的可汗克延略带担忧地望向北方。
北方的更北方。
一个大汉身穿一身兽皮,和一堆野人坐在一起吃着烤肉,除了头发和眼睛以及身边立着的一柄大刀,他和身边人并无多大的区别,也是拿着肉就啃,时不时的用手捧两口小溪里刚化冻的水喝。
大汉也记不得他来到这里到底已经十七年还是十八年了,他只记得当初一个寻头来打探消息的时候告诉他的消息,他谢绝了寻头带他南归的好意,就这么留了下来,当时的他孤身一人,势单力薄,如今他已经做好了南归的准备。
这群野人在他来之前是吃生肉的,最强壮的人才会生存下去,他教会了他们取火,这群野人就离开了在冬天能在雪窝子里冻死的生活,他们把他奉为神灵,这十多年他学会了狩猎,学会了和野人相处,也学会了如何向他们发号施令。去年冬天烈图部南下之后死了几百个勇士,为此他们元气大伤,在冬天不断有人死去,大汉看准时机,带着人潜入烈图部,和克延汗拉着帘子在帐篷里谈了一夜,第二天还吃了顿烤全羊就回到了林子里,到了河水化冻的时候克延汗带着部落所有的男人就出发了。
吃着吃着,天上一只雄鹰落了下来,李仲解下鹰腿上的芦苇杆,从中空的杆芯里取出了一块布条,看完布条后大汉拿上自己的刀,骑着克延送给他的马,吆喝了两声带着这群野人准备继续赶路。他要去和克延汇合了,接着他们要去草原的中心,那里有个湖,湖的名字叫白马湖,是草原人心中的圣湖,那里水草丰美,湖里还有细长又鲜美的杆子鱼,湖周围可以栽种小麦,几百年来,除了能够一统草原的长生大汗,没有人能有资格在圣湖安营扎寨。
大汉带着一帮野人伴着北风往南出发,草原上的风终究还是会吹向南方,而且这风起于北方的更北方,它更加猛烈且野性十足,而这时的杨绪正拿着他的笔记本抠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