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衙役分列两边严阵以待,正中央主座之人头戴乌纱帽,料想是本地郡守,左右副座分别是一名年老师爷和一位年轻公子。
话不多时,郡守传令:“带犯人上堂。”
随着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燕赵缓缓步入大厅之中,身上的镣铐枝桠作响,沉闷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燕赵,你可知罪?”
“敢问大人,在下何罪?”
“大人,这刁民身为官府人员,知法犯法,还在朝堂之上混淆视听,请容在下和他一一对质。”手摇折扇的公子正是黄可,此时正欲罗列燕赵罪行,而郡守以沉默默许。
“黄公子,请问你所说的罪行,是指你自己当街殴打侮辱他人还是私设刑堂呢?”
“还在大放厥词?那你听好。”黄可也不恼怒,依旧不疾不徐地道:“首先,闹市伤我黄家家丁,多人致残,是不是你燕赵所为?”
燕赵沉默不语。黄可继续道:“燕赵身为官府人员,不克己修身,反而肆意妄为,经常对纯良百姓任意欺辱,就连本公子都遭受过他的毒打。”他顿了顿,表现出一副悲悯的神情,转瞬眼中喷出怒火:“如此不法之徒,目无王法,欺压市民也就算了,且勾结妖人,有谋反之心!实在罪无可恕!”
最后几个字如天雷贯耳,听到此言,就连郡守都有些动容,威严的声音传来:“燕赵,你可知罪?”
“黄公子所列罪状大抵有二,一是欺压民众,二是谋逆,敢问黄公子有证据吗?”
“欺压民众,人尽皆知,当日我随家丁在市集被燕赵无辜殴打,可是有无数人亲眼目睹;且这燕赵事后寻仇,在偏僻处将我等殴打,打废了我两个家丁,至今不知所踪。”黄可一边表演,一边拿出一张状纸上呈给郡守,赫然是众人的签名。
燕赵了然于胸,黄府的势力在巴郡做到这点小事一点都不奇怪。他依然淡定问道:“那谋逆罪名呢?”
“你可否认识医馆白苓?”
“有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我看不这么简单吧?”黄可振振有词:“据我所知,白苓所属极夜天宫可是当朝第一匪患,而有民众亲眼目睹燕大人和白苓亲密接触多次,之后大闯黄府、作恶听雨楼,不是吗?”
燕赵笑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已不用再辩驳。
郡守见此情形,开口道:“燕赵,你在衙门任职已经几年了?”
“三年有余。”
“身为官府干吏,为何目无法纪?”
“燕赵行事只为遵从本心。所行所举只为救人,所救之人名叫赵四,经营一家卖橘小摊,平日里被黄家欺压,郡守可以传唤此人一问便知。”
郡守素来知道燕赵为人,虽然自己也收受了黄家贿赂,但也实在不想燕赵就这么被毁掉,吩咐人传唤赵四进来。
不多时,一个清瘦布衣青年走进大厅,跪倒在地。燕赵眼望赵四精力恢复,身体并无大恙,看来之后他们并没有为难赵四,心中也算安然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