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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念及久等必有一闪

陈老板看在眼里,手指一掐,见他忧虑的眼神一闪,焕发出勃勃生机,对他眼前的狼狈劲,深为同情亦是不可逆转之事。看面像此人已苦近甘来,根本不问发生过什么?他心中自有数。前段时间场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传得沸沸扬扬的沉排之事,非此人莫属,命运劫数载就。而蚀财之后是鸿运,要翻梢,此时不便提及。于是提醒般问道:“还有沒有信心重操旧业?“

“啊?“提到重操旧业,仿佛潘宏正在汨汨流血的伤口,被人踩了一脚那般难受,疼痛。旧业?亦是送死!他更听不得嘲讽、讥笑?听此话气得他拔腿就跑。门口的下人拦住了他,说道:“我们老爷问你呢!“尽管陈老爷慈悲为怀,发自内心拯救他于危难之中,甚至有意借银两让他施展。潘宏至是难信入耳,心中忐忑:苍天掉不下馅饼!仿佛云里雾里。他心里在想,咱非亲非故,萍水相逢,竟有如此慷慨?天下竟有此等好事?无功不受禄!自己虽然穷困潦倒,也是自食其果,正所谓:酒醉心里明白!莫不是圈套,那时自己在这三溪场,再无立锥之地,使不得!陈老爷见他如此固执,知道他沉排积债吓破了胆,蚀财不可挽回而心有余悸,人之常情。又说道:“久等必有一闪!“心想他面像载定,后天必发!此话并没说出口。越是这样,潘宏越觉得离奇。尽管陈老板诚心款待,留他洗澡住下,吃饱喝足还送衣衫,让他重操旧业,银两宽容,拉扯不记,蚀了自己走人!赚了只还本钱。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发自内心看好接济。潘宏自己认为:福簿命浅,世上沒有此等美事!对陈老爷的恩赐反而忧兴忡忡,半天闭口不答,心里无底,虚!苍天掉不下馅饼!

倒是管家精明,自看在眼中。见老爷有意!不如捏合这对父子俩?眼下已水到渠成。于是笑着说道:“老爷不如收他为义子,不就顺理成章了么?“潘宏听此话顺着倒退一步,真是求之不得!当即跪到在陈老爷面前,磕头说道:“陈老爷子!今受义子一拜!“陈实清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当即安排管家摆了几十桌宴席,吹吹打打,在三溪场热闹了三天。这潘宏也是知冷暖之人,眼下没了顾忌,就此活跃了起来。说也奇怪,真是天隧人愿!久不下大雨的六月天,自从潘宏住到陈老爷家,却是暴雨成灾,有山洪暴发之势。大雨下得人们出不了门,有人打趣般说道:“天垮了!“陈老爷笑着叹道:“有钱难买六月淋啦!“潘宏到是看在眼里,心中窃喜,都说义父能掐会算,自然给自己增添了几分胆识和信心。他反思两次的失败经验,决心从头再来,以稳操胜券,走出困景,多赚银两来回报义父的大恩大德。想着这些,他心潮逐浪高,不顾大雨所阻拦,告别义父,背着银票,同管家一道朝山里奔去。

重操旧业,潘宏已是轻车熟路。虽然已有两次惨重损失而陷入灭顶之灾,但他吉人自有天相,遇到了贵人相助。较之前两次,此时他的心情,应该是沉着稳重,豪爽而激昂,更有一股奋发不止的冲劲。他也确实视义父为贵人,财神,内心深处更暴发出巨大动力。到了山里,他俩采集扎紧木排,检查多次稳妥后付清银票,又马不停蹄起航。潘宏想着义父的厚德,前两次的落魄,由衷地敬佩义父的大仁大义,难中托扶自己,世上难遇之人。他心里随时回荡着:点滴之恩,泉涌相报!一路顺风顺水左撑右拨艰难顺水而漂,到还顺利。哪知到了大溪口,浊浪赛过前两次,简直是河浪滔天,气势逼人。潘宏顿时傻了眼,如若左右不了木排,又是前两次的覆辙,甚至排毁人亡。他站在岸坡望河兴叹:完了完了!辜负了义父的隆隆深情,空欢喜了一场。他俩还沒回过神来,来势汹猛的河浪,顿时卷着随他俩走出山里的几伐木排,与前两次不同的是,几伐木排还沒盘旋,顺流一晃扎入河底。

“回家怎么向老太爷交差哟?“管家看着面如土色的潘宏,至此没有了言语。潘宏更是欲哭无泪,他俩望着咆哮翻滚的浊浪,没精打采顺着河口走了几个时辰。下午,在河口回水处,看到跳跃般摆着七个木排。管家眼尖,指着后几个木排,大惊失色地吼道:“那!那......咱的木排!“惊喜过望的潘宏,紧跑靠近旁边,至是精疲力竭,望着眼前自己前两次日思夜想,沉入河底的木排,沉而浮得,历历在目时,他心中一阵波浪翻滚,竟泪如泉涌,口出“天啦!“便摊倒在河岸上。

精明的陈老爷,早有耳闻,自从场上住了不少外地的木材客。他就明白眼下木材必有一场好买卖。只是这久旱之年,雨水倒是没断,就是没下大雨,河道升不了航,难成气候,木材无法移动。不少商人思木成疾,望天兴叹。他本意是与义子一起,久旱必有大雨!抢在大雨之时,增加银两,连伐几排,好好挣上一把,也为潘宏了却债务。神不知鬼不觉这次的木排,滚入河底,竟撞起了自己濒于人亡,沉舟积沙近三年的三伐木排。岂有不发之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时运来了,谁能阻挡!难怪人们常爱唠叨:运去金是铁!运来铁似金!久等必有一闪。至此,承就了三溪场赫赫有名的“一文号“!更被传为佳话。

“久等必有一闪!“陆队长久久回味复述着。他更大的希望,最衷心愿还是队里的梨树,也有一闪。像方敏,丹丹提到的那样,挂果发挥经济效益,给社员们一个惊喜及定心丸,挽回人心。要知道贫穷的社员群众都务实,他们是既得利益的尊崇者而没有半点瑕疵。

此事对陆队长的启发大深,使他的心再也平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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