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陆德高家里,他主持召开了队委扩大会。到会的队委班子人员:副队长陆德民,会计陆小明,出纳陆德全,妇女队长菜小兰,及贫协主任陆德寿。虽然贫穷,领导班子却是健全。正所谓:麻雀虽小,却是肝胆俱全。陆德高说道:“当前就是要不务农时,调动全队人力,抓紧抢收抢种,保证满栽满插,完成大战洪五月的任务!“
“那当然!“大家异口同声一致点头。副队长陆德民接过话,说道:“队长说得好,是要抓紧时间,大家都晓得,一年之季在于春!误了一年春,十年理不抻,时间不等人!是要重视,大家才不会饿肚子!“妇女队长望着陆德高,笑着说道:“队长!再忙?妇女们个别的例假还是要照顾!““当然!妇女能顶当半边天吗!“接着大家一阵哄堂大笑。“那当然!“陆德高抬高了嗓音,说道:“今晚把你们叫拢,同你们通通气,要大家商量商量,共同出出主意!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听他这么一说,几位干部都抿紧嘴,不约而同地望着他。都在猜测,队长召开队委会,绕那么大一个弯子,不知究竟要说啥?室内氛围竟莫名奇妙地紧张起来,都将目光聚焦到队长身上。
“队长!有话不防直说!“见在坐的都一言不发,陆德寿开了口。他今年五十多岁了,在坐的就自己年龄大,而他们都有衔,是干部。自己这贫协主任,也就是社员群众的代表,平头百姓,但他敢说敢做。在整个队上,出自家族,虽然排辈叫大喊小,但在利益面前,矛盾冲突比异性还复杂,坚锐,在坐的心里都有一本帐,也心知肚明。有难事召开社员会,队长压不住场的当下,还靠辈份高,岁数大的圆场。干部也要群众基础好,社员才拥护。陆德寿岁数大,嗓门高,他始终向着队长。在他心里,不论谁当,队长是一队之长,说话不算数咋搞好生产?不增产增收,咋改善群众生活?大家都乱来,那不都喝西北风,吊起锅儿当钟打(敲)。所谓:千人上路、一人接纳!是要有领导性。时有队里议论不绝的事,只有几个嗓门高的吼几声:大家静一下,到底听哪个的?!那些“嗡嗡“、“吱吱“的杂音,自然也就收敛。所谓的人怕大喉咙,鬼怕蛮道公!就在于此。眼下他认为队长召集队委会,说话又绕圈,看在坐的神色都心不在焉,才率先接过话。
“是这么回事!“听着陆德寿的发言,队长已清楚在坐的在猜测。坐到这里,究竟要解决啥事?决策什么?他笑笑说道:“老生常谈,还是梨树湾那梨树!“啊!他的话音刚出口,引起了七嘴八舌一阵意论。首先是会计陆小明,出纳陆德全,显然是带有情绪的。认为这么多年,梨树不挂果,砍又不敢毁,更怕顶风做事。他俩异口一词:让它自生自灭算毬了!妇女队长笑笑:“队长哥!又提那丧气的梨树?!“
队长起身摆了摆头,他的心中一阵激动。自他接替队长后,大刀阔斧对保护梨树采取了措施。梨树虽然还没挂果,看不见经济效益,梨树湾能有现在的光景,得益于陆德高的汗马功劳。在他的呵护下,现在已绿树成荫,从良心上说,真要见哪个砍丫折枝毁坏梨树,或公社叫砍掉没用的梨树,他是不允许,痛心的,也是不情愿的。事实上不论哪一级,都不敢下达这样的指令。可队里的极个别社员,蛮横不讲理,所谓无用的就该毁掉,根本不瞻前顾后,那是猴子搬包谷的做法!他发自内心想说:使不得!在毁树与保护方面,队委会也是有分歧的意见不统一,才有如此不良风气。俗话说:论当看手,不当阉手!不做决定看怎么都好!一做决定就有人跳。因为陆小明的小弟,曾砍过一根梨树做扁担,而被罚了十个工分。而陆德全的婆婆捡材,搬折梨树枝丫,也在社员会上做过检讨,为此而耿耿于怀。所以提到梨树,必然会有连锁反映。不处理行么?那不一盘散沙,无政府主义盛行,后来还是祸害大家,苦了队里群众。所谓: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就在于此。随后就有了不满情绪,也很自然。可要消除这种影响,克服这种风气,还需要时日。还需要对社员群众进行集体主义教育,对极个别自私自利的人,有必要猛击一掌,使他们止步。想着这些他“嘿“地咧了一下嘴,对着菜小兰说道:“久等必有一闪,梨树湾那梨树都焖了这么多年,万一它时来运抟,焕发青春呢?不是沒有发生?没看到就是不可能的!“
“你做梦吧!认为还是三溪场那一文号?“陆小明白了队长一眼,一双眼睛瞪着他,显露出不满情绪,态度也傲慢。
“嗯!“陆德高讨了个没趣。知道梨树的事是敏感,不想队委领导意见分歧如此之大。真是各唱各的调,各走各的道。究其原因,还是如哽在喉的梨树风波,无法平息。既不能毁它,又发挥不了经济效益,实属:现眼树!怄气树。今天他是听了两位知识青年的建意,而突发奇想召开的队委会,纯属个人意见。想要队领导统一意见,适时采纳,使荒废多年的梨树找到出路而迎来转机。大战洪五月在即,本来是抽不出时间召开这样的会,今天他是为俩知识青年的提意而兴奋,不想会议开始,就遇上这样的尬尴场面和气氛。看会计,出纳俩那神色,简直对梨树恨之入骨,不愿提及面对。眼下白忙活了,开口就讨了个没趣,念及此,陆德高心中一沉,很不服气地小声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呢?!“
菜小兰自然看在眼中。见队长出口如此沉重,为表明对队长的支持,她振着起了精神,笑着接过话,说道:“唯愿!“
“但愿如此?!“陆小明望着陆德全,他俩对视一笑,意思不言而喻:等着瞧吧!简直是易想天开。心想疯长这么多年的梨树,不挂果又不能毁,只会越来越吸收庄稼的粪肥,庄稼更无收。弄得劳而无功,肯定怨声四起,万一?唯愿?还久等必有一闪呢!自欺欺人吧!陆德民和陆德寿志高气扬的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