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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乐师

李世朝虽然心下千万个心思变动,但是表面上还是装作不经意的一问。

“这不是因汝来晚了吗?”

李世朝听到这里才松了口气,蒙丌真是他的克星。不过还好他不是那种会子乱阵脚的人,不然一个激动把这事秃噜出来,才是闯了大祸。

“不过,汝回来也正常。吾听闻那边饭食格外难吃。”

李世朝赞同的点了点头,一开始他确实是想要‘入乡随俗’的,既然在祭祀部门办事,便跟那里的同食,说不定还能增进增进感情。

但是,实在是差太多了。

跟他入伍时候吃的大锅饭没什么两样,但他已经不是入伍的时候了。他跟在公子身边太久了,习惯了吃这边的饭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汝在那边,没出什么岔子吧。汝受公子指派,可不能堕了公子的名声。”

“自然不会。”

不过这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再过不久便要到秦始皇西巡的时间了。他马上就有机会见一见历史上那个神奇的男人。

统一度量衡、文字,修建长城、灵渠,被后人推崇的始皇帝了。

“蒙大人,汝可曾见过陛下?”

“那是自然。陛下英明神武、气势不凡,乃是世间第一人……”

李世朝发现,蒙丌虽然是武将,但是夸起人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而且他能从秦始皇出生之时,天地出现的神迹开始讲……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那便是天选之子。

李世朝默默将蒙丌碗中的鸡蛋夹到了自己的碗里,等到蒙丌反应过来的时候,碗里只剩几根嫩叶。

蒙丌没有因为他偷吃他的鸡蛋而生气,反而怨他不仔细听他讲秦始皇的事迹。

……

李世朝觉得个人崇拜要不得,看来他还是得找靠谱的人问问。

例如这位陛下有什么忌讳,在这位陛下面前有什么不能做、不能提的人。

他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应该是见不到那位始皇帝的,但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公子扶苏这样罕见的人,不也是被他碰上了。他到是不求能在陛下露多大的脸,只求别犯了忌讳,直接被砍头了。

李世朝用过饭后跟蒙丌告别后,便又回了库房。下午他想要检查一遍祭祀用的乐器。

古代的祭祀是非常复杂的,以前还要祭祀活人,现在好一些,用牲畜代替。

除了祭品外,还有祭祀是用的玉器,祭祀时用的音乐。

听说这次祭祀还不算是大规模的,只是敬告先祖。若是祭天的话,还要更复杂。

说是检查乐器,其实也不仅仅是检查乐器。还要检查跟乐器一起过来的乐师。

仔细算来,秦始皇的爱好其实不多。一个是统一六国之后不断地巡视六国,另一个便是听乐师演奏了。

所以这批过来的乐师,技艺格外高超。

毕竟,帝王所喜的,必然受其重视。

李世朝刚走近专门给那批乐师准备的小院,便听到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

算是呕哑嘲哳难为听。

他进到院里,发现院里的乐师们正各自演奏各自的。

这批乐师因陛下喜欢,所以格外受重视。他们大都有自己的傲气,大多数对于进来的李世朝只是轻轻瞥一眼,有极个别的算是也会放下手头的演奏,朝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李世朝见他们有击筑的、有击缶的……

这院子里的乐师也是谁也不服谁,他们眼高于顶,不仅仅看不上他,他们彼此之间也是相互看不起的。

原本刚开始这个院里只来了一两个乐师,还算和谐。后来人越来越多,院子便越来越吵。

李世朝松了口气,刚准备离开,却见一位乐师不知为何同身边的另一位乐师吵了起来。

“汝分明学的吾的曲调?”

“什么汝的,这分明是楚国小调,汝奏得,吾奏不得?”

“汝分明偷师,竟敢不认?”

“吾奏吾的,何来偷师?”

……

李世朝摇摇头,跟一旁守着的侍卫道:“吵可以,别打起来。不然受伤了,耽误祭祀大典。”

“唯。”

李世朝正准备轻点人数的时候,忽然见一个乐师朝他走了过来。

“喂,汝名甚?”

李世朝朝着乐师作揖道:“世,不知道大人何事?”

“吾屋里有一个快死的,好像是痨病。汝赶紧把他扔出去,万一传染给我,耽误了祭祀,陛下定不会轻饶了汝。”

那乐师趾高气昂的吩咐着,他一袭白衣,身量不高。

“敢问大人,住在何处?”

乐师指了指一旁的屋子,示意李世朝进去将人带走。

李世朝看了旁边的侍卫一眼,那人明白了李世朝的意思。

“怎么回事?”

“回大人,这位是乐师夏,与他同住的是乐师羽。羽乐师昨日才至,今日为何重病,小人委实不知啊!”

李世朝点了点头,他先一步进了小屋。乐师的居住条件要比一般的小吏好上不少。一间屋也就两三个人住,这间屋便只有夏和羽。

李世朝一进屋便见到了在炕上躺着的夏,他身子单薄,盖着一层棉被,侧躺在炕上,止不住的咳嗽。

李世朝听他的咳嗽声,觉得他好像要把肺咳出来。

“吾记得此次祭祀负责演奏的乐师名单里,没有这个人。”

这个人看着就是一副体弱多病的模样,估计是击不动缶的。

“回大人,羽是琴师。琴技高超,甚受陛下喜爱。所以,也被派来了。”

李世朝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侍卫道:“还不去请医士。”

古代生病可是很容易死人的,要是陛下喜欢的乐师死在这里,他们可是要担责任的。

“汝赶快把这个人弄走啊!”夏不满的说道,他让李世朝过来可不是让他来救人的。

“大人,吾安排人给汝换一处住所可好?”

李世朝也担心羽会不会得了什么传染病,万一真的救不回来,总不能在搭上一个乐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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