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语出惊人。

什么？

我也是魔？

一开始许辉并不相信，因为他并未感受到体内存在邪恶，蛊惑人心的力量。

但很快又想到了近日异状频频的眼睛，它能堪破虚幻，看清事物的本质。

夫子深藏在体内的书中魔，小狐狸的妖族真身...本以为只是民间常见的阴阳眼，难道不是？

许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问道：“夫子何以断定？”

“一般的阴阳眼只能看出隐藏在黑夜之中的鬼魅，无法洞察隐藏在人体内的“魔”。我知道你不信，但终有一日你会明白。”

夫子耐心解释，语气十分笃定。

顿了顿，又道。

“当你真正感悟到它的存在时，就会明白一件事。”

“你，需要它！”

许辉深深凝视着眼前的老人，心中将信将疑，举棋不定。

他是守护一方的圣贤，最敬爱的夫子。

但同时，他又是危害人间的“邪魔”的一员，很难做到完全信赖。

许辉不得不去想，这只是魔心血来潮的一场游戏。

正如幽暗之书中的那两行血字：赋予他们希望，再让他们在绝望中死去。

“当今人间妖魔横行，鬼魅丛生，你若现在离去，只怕活不过三日。即便老夫是邪魔，至少如今不会害你。”

“何不在魔的羽翼下变强，再伺机杀死它！”

夫子面色坦然，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许辉不得不承认，这已是他当下最好的选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如今“半人半魔”的夫子，想要转身离去。

夫子再度开口道：“以如今的形势，已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沉淀，儒道不可取。这是青山圣尊的【百鸟朝凰图】，或可对你有益。”

“若有一日你到了我这般境地，需要自身也拥有足够的修为，方能与它分庭抗礼。”

掌心金光一闪，已多了一纸金色书页。

小狐狸的宝贝不知何时落到了他手里，也许对于读书人来说，这不能算是“偷”。

许辉没有客气，伸手接过这宝物，随即想到小狐狸的处境。

“她...”

“这小狐狸心性纯良，我不会杀她。”

夫子转过身，示意他可自行离去。

许辉犹豫片刻，道了句“夫子保重”，转身大步离去。

片刻后，幽暗之书从夫子体内飞出，翻开的书页写着一行血字。

【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是魔瞳。】

——

少女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时而侧头看向窗外，目光忐忑不安。

直到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她才转忧为喜，雀跃的冲到门口。

“你没事吧？”

“夫子是我的老师，倘若连你这个小狐狸都不杀，又怎会伤我？”

“好心当成驴肝肺！”

小狐狸顿时不开心了，想到那个男人可怕的力量，小心肝狂跳起来。

“你说我们现在还能逃得掉吗？”

“为何要逃？”

许辉走进屋，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品尝起来。

小狐狸快步走到他面前，满脸焦急道：“可他是魔啊！”

“他也是我的老师，我信他。”

许辉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