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寒镶想了想,说道:“我喜欢听话的,要听我的话,乖巧一些的,最好肯费心哄我,还要白白的,高高的。”
盛涉川听了他的话,忽然觉得他口中的这个“形象”十分具体。
盛涉川未免有些怀疑,问道:
“等会儿,听你说的这么有板有眼,不太对劲,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盛涉川狐疑地盯着他。
盛寒镶见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十分紧张,以为自己透露地信息太多,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一颗心咚咚跳个不停,紧张地反问道:
“什么……你说什么啊?”
盛涉川紧盯着他,努力思索了半天,在他认识的人中搜索了一番,最终想到一个很适合这个条件的人:
“你实话告诉我,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楼倦?”
“谁?”
“我觉得,楼倦就很符合你的要求,他倒是听你的话,也肯费心哄你。”
“什么啊爹!你胡说什么啊爹!”
盛寒镶意识到父亲猜错了人,心中大为不快,急得乱嚷嚷。
“行了!小声些,我不过打趣罢了,你要是真中意楼倦,我还不依呢。”
“你对人家那般过分,我说什么都不能让你再糟蹋人家。”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楼倦比你尚且大五岁,也早到了议亲的年纪,依我看,等你议亲的时候,也该给他一起商量着亲事。”
“……”
盛寒镶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马上就说道:“不行?”
“怎么不行?”
“楼倦是我的,他得伺候我一辈子。”
盛涉川很意外他会说出这种话,忍不住嘲笑他道:“得了吧,我的大少爷,你想让人家伺候你一辈子,也得争取人家的愿意才行,你说了可不算,赶紧起床,快点。”
盛涉川陪他瞎聊了半天,懒得跟他再说别的,把篦子收好,拿起几件衣服甩给他。
“昨天灯会出现了踩踏事件,现在山门里面出现了很多混进青城派的民众,其中有不少受伤的山民,小锦和无倦正在帮忙送粥送药,你也别闲着,赶紧起床干活。”
盛涉川说完,就出了门,而盛寒镶只好忍着被吵醒的郁闷,拖着困倦的身体,磨磨蹭蹭走出门去。
青城山的山门内有几千石阶,以往,这里都会被弟子们打扫地干干净净,唯独今天,那石阶上挤满了人。
李元锦的头发烧坏了好大一块,为了美观,只好都绑起来,成一个小丸子,忙碌着给大家送粥送水。
度无倦并未向众人透露过李元锦的真实身份,也没人知道眼前这个相貌只能算中等偏上,衣着简朴素净的少年,就是他们家掌门的亲弟弟,度千岁和令狐娴的儿子。
度无倦也没闲着,略懂一点儿医术,趁着帮人查看踩伤的机会,仔细关注每个人的状况,以免度无忧混入其中。
盛涉川始终觉得那个叫“婷婷”的小姑娘有问题,因此特意将那小姑娘和她父亲的样貌画了下来,让江骊心拿去挨个比对。
然而,江骊心将门派中适龄的女孩子都查了个遍,却怎么也没找到那个名叫“婷婷”的小姑娘。
几人忙活到夜深,又累又困,尤其是度无倦,从昨晚就一夜未睡,撑了一天一夜,早就支撑不住了,整个人眼前一黑,险些从石阶上摔下去。
好在李元锦就在身边,连忙撑住了度无倦。
“掌门……”
众人面忙迎上去搀扶,但度无倦却没什么事,只是恍惚了一下而已。
盛涉川赶忙来到他的身边,把过脉象,又问了他今日的饮食,结果发现他不止一夜未睡,甚至水米未进。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照看你们家掌门的?这样下去,不等你家大小姐来,他自己都累死了。”盛涉川埋怨了江骊心一番,并嘱咐李元锦拿了一碗热水和热粥来喂度无倦。
度无倦方才多亏了他才没摔下去,如今又受他照料,心中十分感动,他认真地跟李元锦道谢:“谢谢你。”
李元锦听他这么说,反而很不自在,他小声回答道:“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盛涉川见他们兄弟两个相处起来很是尴尬,也不主张两人再对着干瞪眼,而是对下人吩咐道:“已经搜了一天都没搜出个好歹来,我看今晚也就别再执着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寒镶,你去送无倦回房吧。”
盛寒镶听盛涉川吩咐自己,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陪伴度无倦往房间走去。
度无倦回了房,吃了一碗热粥,仍觉得头晕目眩,想要吃些宵夜补充一下肚子。
他对送他回来的江骊心道:“骊心,你去厨房要一碟糖藕来,再来一盏花茶,我想吃甜的。”
“好。”
江骊心连忙外出,而等他走了,度无倦很抱歉地对盛寒镶说道:“抱歉,寒镶,你帮我守一会儿,我想睡一觉,等骊心回来,你记得喊我。”
盛寒镶睡了一整天,精神抖擞,自然没有二话:“行,你歇息就好,倦哥。”
“嗯。”
度无倦说完之后,自己便沉沉睡去。
他已经到了一沾枕头就失去意识的状态,很快就不知天地为何物。
江骊心来到厨房,将自小负责料理度无倦饮食的几个厨娘喊了起来,给度无倦烧了花茶和糖藕。
一路上,江骊心都小心谨慎,没有出什么差错,他渐渐也放下心来,将准备好的食物拿给度无倦吃。
度无倦被拍醒,下人给他捧来了漱口水和盥手盆子,度无倦仔细清理自己,才吃了一盏茶,用了几块糖藕。
就在盛寒镶和江骊心感到一切顺利的时候,度无倦的喉腔种突然传来几阵咳嗽,他们本以为是度无倦受了风寒,可是接下来,度无倦的咳嗽声却忽然更重,一口鲜血,咳在面前雪白的瓷碗上,把距离他最近的盛寒镶吓了一大跳!
“倦哥!”
盛寒镶意识到问题不对,赶忙冲过来,点了他胸口几处大穴,以免他心脉受伤。
“怎么回事?”
“有毒……饭菜有毒,我觉得,胸闷……快叫盛叔叔来。”
度无倦说着,手紧紧攥着盛寒镶的胳膊,触目惊心的鲜血已经染红了盛寒镶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