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缘眉头微皱:“你看见什么了?”
催磊:“你不仅打了李山岳还想打周远之。”
徐一缘:“呵!”
其实催磊只在稍远处看见徐一缘抓着周远之,待他走到近前,看着现场的状况,自以为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他平时也看徐一缘不顺眼,自然不会偏向他。
想他崔磊次次考第一,凭什么考第二的学习委员上官圆圆对他不假辞色,反而对徐一缘柔声细语,甚至就连班主任都对徐一缘青睐有加。而徐一缘最多也就次次考第五而已。
教导主任林清风火急火燎的赶来操场召集全班同学集合,似故作严肃的道:“当事的几人单独出列,周远之,到底怎么回事儿?”
周远之自又是好一番添油加醋,崔磊在旁不断附和。
教导主任:“徐一缘你还有什么话说,做事先做人,连同班同学你都能下如此重手,以后出了社会还了得,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一开始还满脸无所谓的徐一缘待听到林清风提及父母时,便双眼一眯:“作为教导主任,你连我这个当事人都没问过,连周围的同学都没问过,就如此武断的下结论,你凭什么?凭你所谓的教导主任?你配吗?一丘之貉。”
林清风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好你个徐一缘,谁让你跟我这么说话的,连尊师重道都不懂了麼?如果你不能取得当事同学的原谅,不仅学校要处分你,你也不能参加报考一中的考试,若当事同学坚持,也要让派出所过来处理。”
待听到这里,徐远一全明白了,徐一缘次次考试第五,刚好占了报考一中的最后一个名额,而周远之又看他不爽,自然要想方设法的挤掉他,想必这林清风等人均已被人打过招呼了,不然作为一个教导主任,没有必要如此偏袒一个学生,但是看他如此嚣张的样子,家里应该不缺一个一中的名额才对,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徐一缘那里知道,要是平时的周远之自然不缺一个名额,但是他身上犯了案子,刚刚才被家里摘出来放到这相对偏一点的乡级中学,现阶段自然要尽可能低调,能按规矩走的,也只能尽可能按规矩走。
林清风接着道:“还有李山岳头上的伤难道是他自己打的麼?好,那哪位同学说说看,刚刚周远之说的不对麼?”说罢便环视着一众同学。
好一阵沉默。
徐一缘侧头看向旁边的周远之,便听见其细声说道:“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放过你,狗杂碎。”
徐一缘仍是一脸平静,只是心中叹了口气,不论身处何时,身在何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尔虞我诈,哎,真想提剑一扫,平了尔等蝼蚁。
就在徐一缘呓语时,突然,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
“主,主任,我刚才看见,看见李山岳先攻击徐一缘,被徐一缘踢倒,李山岳头上的伤也是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撞倒的”。
说话的是项程鹏,长着一张圆脸的他平时也不爱说话,在班级里也没有什么存在感,紧握的双拳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有了第一个说话的人,便陆陆续续又有了几个,所说的内容虽不敢明面得罪周远之一行,但也算相对公允了。
周远之猛然转头,一双阴翳的眼看向了第一个说话的项程鹏,自然是记恨上了他。
其实周远之也没有真想要派出所过来,按他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万一牵扯过多,虽然他倒不怕,但也徒增麻烦,自然他也不甘心就这样算了,便看向林清风道:
“主任,兴许是刚刚混乱,有些同学不明就里,现在双方各执一词,大家都是同学,让派出所过来就算了,既然是学生嘛,那就用学生的方式解决。”
“主任,不如咋们就来场文斗跟武斗如何?”
“武斗嘛,刚好下周五是校运会,那咋们就让争执双方来场篮球赛,输的一方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胜的一方道歉,同时徐一缘要赔偿李山岳一千元医疗费。”
“至于文斗嘛,我听说这个期末县教育局要组织全县联考,作为几个当事人,如果徐一缘的考试排名高于班长催磊的,那崔磊就给徐一缘道歉,否则徐一缘则要让出报考一中的名额,留给其他同学”。
徐一缘平时从不参加集体运动,更未见他打过篮球,至于崔磊,更是次次考试年纪第一,这是明显有失公允的比赛。
好似生怕徐一缘说话,林清风立马道:“我觉得不错嘛,生命在于运动,比拼考试成绩更会提高同学们的学习热情,那就这样定了,我会跟校长去说。”那今天就先这样吧,说罢转身离去。
待大部分同学散后,周远之看着徐一缘道:“杂碎,赶紧去训练吧,临阵磨枪也好啊,哈哈哈”随即也离去。
徐一缘并未再说话,一脸平静的他缓缓跟上项程鹏,与他并肩而行,静默片刻后道:“为什么帮我说话,想必你也知道周远之不简单,得罪他值得吗?”。
项程鹏:“记得六年级放暑假前,最后一节下课后,有一个哥哥带着他的弟弟在小卖部外吃着冰棍,他们对面的树下也站着一个小男孩,也许是那个哥哥看出了小男孩眼里的渴望便转身回到小卖部,随后那个哥哥走过马路,来到树下,递给了小男孩一个冰棍。”
徐一缘:“就这?”
项程鹏:“那根冰棍冰凉了我整个夏天,直到现在。虽然也怕,但我更害怕心里的那道光消失了。”
徐一缘拍了拍项程鹏的肩膀:“光不会消失的,咱不吃冰棍了,走,我带你去吃雪糕。”
秋天的风吹落了泛黄的梧桐叶,也吹起了徐一缘心中的涟漪,纵然世间窠臼,也总有人缝缝补补,但愿人间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