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体育课,除了开始的集合跑步外,便是自由活动,老师早已不见踪影,篮球场的喧嚣已引起了些许同学的注意。
任李山岳如何狂吠,徐一缘并不理会,只是直起身来一步步向周远之走去,随着徐一缘挪动的步伐,篮球场忽然安静下来,只听见鞋底与地面轻微的摩擦声。
徐一缘微微低头漫不经心的注视着对面的周远之,稍顷,便开口道:“我们之前认识?”
周远之:“不认识”
徐一缘:“那我之前得罪过你?”
周远之:“也没有”
徐一缘:“既然我们之前并不认识,我也没有得罪过你,那你这个蝼蚁为何三番五次的来挑拨我”,徐一缘微微加重了一点语气道。
周远之:“呵呵,蝼蚁?谁是蝼蚁而不自知,没关系,你后面就会知道的,其实说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换一个人我可能还有兴趣跟他聊一下,但是你?呵,我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仅此而已。”
周远之:“徐一缘,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底气,让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谁?是你那农民工的父母?还是你那快入土的外公?还是你那怂货弟弟?一个独居老人带的留守杂碎凭什么整天一副清高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漠不关心,怎么?天老大你老二?老子就是看不惯你这一张臭脸。”
徐一缘突然微微眯起眼睛俯视着周远之:“你调查我?”
周远之:“呵。”
周远之自然也不傻,他虽然妒忌徐一缘这一身淡然出尘的气质,但保不准遇到跟他一样的“过江龙”,那就不好玩了,针对徐一缘之前自然也有调查一番。
想到刚刚被徐一缘眯眼对视,顿感浑身一冷,于是越发愤恨,自是不肯承认被徐一缘唬住了,只在心里不住的骂道杂碎。
其实周远之之所以如此厌恶徐一缘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为了一个女人,准确的说是为了他们的班主任,一个刚刚硕士毕业便来此地教书的女人。
周远之扭头撇了眼不远处的李山岳,后者之前被徐一缘无视本已恼怒异常,此时得到暗示当即怒呵道:
“草,让你把球给老子捡回来,你小子是听不见是吧?”话未说完便向徐一缘冲去,抬起一脚,欲要从侧面踹翻徐一缘。
看着壮硕的李山岳奋力踹向身材修长的徐一缘,场边些许心思单纯的同学似乎已预见到接下来的惨状,皆不忍直视。
“砰”,只见李山岳突然应声而倒,连徐一缘衣角都还未碰到,场中顿时寂然无声,针落可闻,仅剩下李山岳倒地的闷哼声。
四周的同学无不瞪大双眼,嘴巴微张,他们想象不到平时独来独往,不爱说话的徐一缘凭什么能有这样的实力,甭管低调也好,矫情也罢?
徐一缘收回稍稍抬起的右脚,转回身来盯着周远之:“我不管你什么来历,有什么背景,别再来招惹我。若我的家人有什么闪失,吾便踩死你们这些蝼蚁之辈,这不是警告,是通知。”说罢,也不待周远之说话,便转身慢慢往外走去。
周远之看似平静,实则恼怒至极,不自觉的双拳紧握,他居然被一个乡巴佬杂碎威胁了,刚才的一幕确实也震惊了他,但是那又怎样?以为靠着点个人武力就可以威胁到他了,简直可笑至极。
只见他捡起一块场边的砖头,走到李山岳的面前:
“你刚才传球不小心砸到徐一缘,他不忿之下用砖头打得你头破血流,我可以作证,至于其他人应该都没意见。”
周远之环视一周后,大部分人都慢慢低下头来,偶有个别同学面露不忿,但也未敢说什么。周远之把话说完便把砖头递向李山岳。
李山岳:“什,什么意思?”
周远之:“刚好镇里有一个副镇长的空缺,我会尽量跟家里说安排你爸上,懂了吗?”
李山岳的父亲作为村支书,想要往上一步只能是去镇里了,他沉默片刻后,咬咬牙接过了砖头,紧接着便往自己额头砸去,没几下便鲜血滚落。
以徐一缘现在的耳力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未走远的他回转身来,单手提起周远之的衣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蝼蚁”。
周远之:“呵呵,你想打我吗?你敢吗?动手啊,杂碎。”
还不待徐一缘有所动作,便远远传来一声惊怒交加的呵斥:
“徐一缘,你干什么?马上放开周远之”。
周远之:“呵呵,原来是班长大人来呀,正好,徐一缘殴打同学,我去劝他,也差点被打,你要不帮忙叫下教导主任,再报个警。”
徐一缘看着一脸苦瓜相的催磊,想不明白这家伙作为班长怎么好似也处处跟自己过不去一样。
徐一缘放开了手,看着崔磊道:“不关你的事,闪远一点。”
催磊:“什么叫不关我的事,我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