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成品与废品的理论对郑糊冲击颇大。

这是否意味着在此方世界之外，尚有更高的文明的存在？

可即使显侧是诞生于无数尸骸之上的成品，又怎么能确保它是唯一的那个呢？

郑糊将这些疑问压在心底，向黑猴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拥有修复‘废品’的能力？”

“这个理论只是我的猜测，我们还是叫回‘笔录’与‘心灾’好了。”黑猴指了指郑糊怀中的笔录，“我无法修复所有受损的笔录。如果我没猜错，你的笔录是一个鹿头人身的心灾弄坏的吧。”

郑糊眼前回忆起鹿头怪将音尾从自己体内拔出的画面，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黑猴伸出食指，指尖点在笔录破损的地方，一缕黑气被从中勾出，缠绕在它的手指上，宛如实质。

“我们是老对手了。”黑猴把玩着指尖的黑雾，“它在‘喂养’你的笔录，只是看起来结果并不太好。”

“喂养？”这对于郑糊来说是一个崭新的名词。

“你连这都不知道么？”黑猴有些压抑的看了郑糊一眼，“我虽然猜测你是新人，但你也新的有点太过分了吧。”

“这是‘莹蕴’。”它将指尖的黑雾递向郑糊：“它的颜色会随着它的主人所改变，此刻的它是无主状态。莹蕴是一种纯粹的，唯心的能量。心灾和笔录可以吸收莹蕴，将其用于战斗或其他。”

“莹蕴是有血型的，鹿头人身看起来想要用它的莹蕴来喂养你的笔录。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从结果上来看，它失败了。”

郑糊努力回忆，当时鹿头怪在笔录裂为两截后，确实嘴角下撇，面露失望。

黑猴手掌放在笔录上方，丝丝缕缕的黑雾被从中抽离，聚在它的掌心：“换言之，你的笔录被撑坏了，同时也被异种莹蕴污染。给我十个日出日落的时间，待我将残留的莹蕴全部抽出，后面就可以着手修复的工作。”

郑糊却将笔录直接放回了衣服里：“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帮我修复笔录，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黑猴愿意如此帮助自己，那它定有所图。

黑猴听闻此言，知道对方已经没办法说服自己拒绝这场交易。

“在谈论正事之前。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它嘿嘿笑了两声，伸手向前，要与郑糊握手，“我叫仓，仓廪实而知礼节的仓。”

郑糊伸出右手，与黑猴握在一起。

它的手掌很大，轻而易举的就将郑糊的手包在手心。

掌心温热，指尖颇多老茧，除了有些多毛，倒像是一个人类老者的手掌。

“仓，我叫郑糊。”他笑道，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娃娃站在巨大的犀牛头上，看着对方软软倒下，方才将捅进对方脖颈的牛角刀缓缓抽出。

它趴在伤口处，大口嘬吸。

与音尾和杜予微的战斗，几乎让它精疲力竭。此刻斩杀这个拦路的犀牛，正好进食找补一番。

黑灰色的犀牛目无生机，鲜血从颈部汩汩流出，随后化作红色的雾气，被娃娃吞在口中。

娃娃不停的补充着莹蕴，可面前普通的犀牛死亡后析出的数量实在有些超出它的预料。

直到它完全吃饱，也没有将其吃尽。

娃娃打了个嗝，精神抖擞。它看了看面前这个用之不竭的血包，又看了看面前这个巨大的世界，叉着腰大笑了两声。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宝藏啊。

“啧啧，这样太过浪费了啊。”声音扭曲怪异，夹杂着虫鸣。

娃娃疑惑抬头。

一个黑袍人拄着根高大的鹿角法杖，蹲在犀牛身侧，用手堵住对方脖子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