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可以修复笔录?”郑糊眯起眼睛,打量着黑猴,不置可否。
面前的黑猴像是外景中的原住民,但是又不同于毫无理智的心灾,可以沟通,甚至想要与自己做交易。
它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度?
“看的出来你才成为执笔人没有多久。”黑猴看到郑糊的态度松动,咧开嘴笑道:“笔录理论是上不可修复的。”
郑糊与黑猴相对而坐,替对方说道:“除了……”
黑猴得意的挑了挑眼角,点头赞许:“没错,除了此时此地,除了我。”
“我如何才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黑猴摇了摇手指,答非所问:“执笔人,你觉得‘心灾’和‘笔录’的区别是什么?”
郑糊斟酌半晌,小心翼翼的答道:“理智与混乱,猎人与猎物,正与邪,黑与白。”
黑猴摇了摇头:“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以你二元的划分法来看,我是‘心灾’,还是‘笔录’么?”
“……我不知道。”郑糊答不上来。
他所见过的心灾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个,卢枝与祁红月,或许龙哥和岛妹也算。
其中以卢枝身上的紫皮泡泡糖最是无理性,祁红月看起疯狂,但隐约有迹可循。
所知的执笔人也是今天才认识的,杜予微和牛五。郑糊与他们一起面对过售票厅内的尸山,两人有意无意的保护着郑糊,郑糊能感受到两人的善意。
而接触过的笔录便是凤谙和音尾。凤谙从紫皮怪手中将自己救下,音尾在苦痛之环内为了自己与娃娃战斗。从行动上来看,它们与自己是利益共同体。
至于眼前的黑猴,它看起来颇具理性,并不具有祁红月和紫皮怪那般异常的疯狂。但它也并非笔录那般依附于某个存在,有自己的立场。
它不是心灾,亦不是笔录。
难道,外景里,或者说,月面世界里,并非只有“心灾”与“笔录”?
黑猴露出一丝微笑,像是喜欢这个答案:“如你所想,我并不是两者任何其一。”
郑糊安静倾听,黑猴滔滔不绝。
“为了更好的说明这个问题,我们还是从‘显侧’与‘月面’为切入点吧。”
“我所说的只是我的猜测,对于‘月面’,我相信,哪怕是那位‘开门人’,也未必全知全晓。”
“‘显侧’代指你所生长的现实世界,如你所见,显侧的一切都是条理分明,可被理解,可被观测。”
“那么,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的世界,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呢?”
“假如在某个秘密之所,有一所加工厂,‘世界’是它们的产品,那制造出‘显侧’这样一个规律的世界,它又会产生多少废料呢?”
“如果有废料产生,那么这些废料,又去了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