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方喊了一声师兄,但吴咎丝毫不敢大意,江湖的险恶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他提起一旁的短棍闪身挡在了师父和师兄的面前,喝问:“站住,你是何人?”
来者对于吴咎的问话丝毫不予理会,径直冲撞了过来。
此时师父已经殒命,师兄段烧云还在入定,容不得外力打扰,否则必然走火入魔,经脉受损。
吴咎看来人不听劝,左手抱着妹妹,右手持棍下意识使出了刚学的“打狗棒法”劈字诀“棒打狗头”,来人没有将吴咎放在眼中,却被当头打来的一棒打了个正着。
“啊——”来人发出一声惨叫,捂着额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吴咎问道:“打狗棒法?”
吴咎颔首,淡然说道:“不错,正是打狗棒法中的‘棒打狗头’。”
“你——”来人显然感受到了羞辱之意,其实这也怪不得吴咎,棒法名字、招式名字都是丐帮的祖师爷起的,他能有什么办法。
不等对方开口,吴咎便说道:“我劝你小心说话,刚才那一棒我可是没有动用真气……”
来人闻言将嘴里的话又憋了回去,愤愤不平地跺了下脚,在不远处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倒是颇有几分丐帮的不羁之风。
看到来人坐了下来,吴咎这才放下心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
披散卷曲的头发,倒是和师父的发型如出一辙,不过师父的头发此前是花白,此刻却是白苍苍的一头,吴咎知道这是耗尽全身精气的表现。
脸庞方正,大鼻阔嘴,一脸的络腮胡尽显潦草,骨骼宽大却肌肉不显,倒也符合他丐帮的出身,吃不饱肌肉肯定长不起来,吴咎猜测这是个莽撞的老实人。
不老实的人,即使他不会武功只是个欺软怕硬的流氓,也能通过各种手段将自己吃得膀大腰圆,是不可能出现像他这样的身材的。
方才听他进来的时候喊了一声师兄,莫不是师父的同门师弟?
吴咎虽然对此人的身份有所猜测,但还是不敢大意,他将棍子夹在手臂下面,向坐在地上的大汉拱手行礼问道:
“敢问前辈是何身份,适才晚辈担忧师父与师兄的安危,出手冒犯了前辈,还请原谅!”
汉子原本还在为师兄的死讯伤心难过,冷静下来之后他也看出了,师兄与面前的两个乞儿关系不一般。
另外一人此时还在入定,所以他一直压抑着内心的悲伤,不想打扰到入定之人的修行。
此时听到吴咎叫自己的师兄为师父,他一脸诧然地问道:
“什么,我师兄是你师父?”
吴咎颔首,“正是,昨晚师父大限将至之际,他将我和师兄收入门下,分别传授了武功,最后更是将毕生的功力传给了我们师兄弟二人,正因如此他才会变成这般样子。”
大汉怔住了,这确实符合师兄的作风和为人,一想到平日里待自己极好的师兄就这样故去了,顿时悲伤如潮水般连绵不绝地涌来,他再也压不住了。
只见他将脸埋在双腿之间,发出呜咽的哭泣声……犹如一个孤独的小孩。
吴咎此时差不多相信此人便是自己的师叔了,如果这般哀痛也是他的演技,那吴咎被骗了他也认了。
吴咎想上前安慰几句,却不知该说什么,失去了师父的他难道不悲伤吗?
只不过是经历的多了,泪流干了,麻木了而已。
此时,外面的天色还未明,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被二人的动静吵醒的人,不满地喝骂了两句便又转身睡了过去,吴咎突然想到了什么。
趁着没人注意,他小心翼翼地从师父的怀中取出一件东西,看都没看便塞到了自己怀里,随后做贼心虚地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发现之后才坐了下来。
吴咎将东西塞进怀里的时候,便察觉出应该是一本武功秘籍,取出一看果然是《降龙十八掌》,吴咎兴奋地翻阅了起来。
此时,一直安稳睡觉的妹妹突然动了,眼看她就要张嘴嚎啕大哭了,吴咎赶紧将手指头擦干净轻轻探进了她的嘴里,小家伙吸了两口发现吸不动,眼角一撇就要发脾气哭给吴咎看。
吴咎顿时头大如斗,他自己都没得吃,又哪里寻得给婴儿吃的食物。
但此时确实不能让妹妹哭出来,一旦她的哭声打扰了师兄入定,师兄非走火入魔不可。
思来想去没有办法,吴咎突然心中一动,他将手指快速抽回,在妹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手指咬破后又快速塞回了她口中。
妹妹或许喝过母乳,吴咎的血虽然有些咸但却是香的,因为他将一缕缕精气化入血液中,再将蕴含少量精气的血液渡入妹妹口中。
吃到食物后妹妹终于安静了下来,津津有味地吸允着,吴咎也趁机拿出秘籍开始研读,记忆。
随着书页的翻动,上面记载的动作心法化作一个个武动的小人钻进了吴咎的脑海中,在他的脑海中演练了起来。
此时“无根树”产生了感应变化,他将所有的小人儿都吸附到了“元牝海”上空。
所有的小人儿开始围绕着“无根树”演练降龙十八掌的掌法,吴咎细数了一下,果然是十八个小人儿。
“无根树”上的光芒笼罩在小人儿的身上,他们演练掌法的同时绕着“无根树”辗转腾挪。
他们的数量在转动的过程中逐渐减少,十八个、十七个……三个、两个直到只剩下一个。
即便是只剩下一个小人儿了,它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形成了一条环绕着的飘带。
它演练的掌法从一招“亢龙有悔”逐渐增多,飞龙在天、见龙在田……神龙摆尾,一套完整的降龙十八掌被它使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