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王建今早从杨知至处得知,田公公有意铲除李无妄及潜龙会。
在他看来,此子已然成为田公公的肉中刺,眼中钉,性命随时不保。
故而,他现在看李无妄就像看将死之人一般,毫不放在眼里。
李无妄见王建态度骤变,出言不逊,心中虽有不悦,却仍保持微笑,缓缓开口:“官爷,昔日茶馆偶遇,你尚且对我毕恭毕敬。今日却如此倨傲,真是人心难测啊!”
王建冷哼道:“哼,你以为你是何人?田公公已然下令,要将潜龙会斩草除根。你现在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李无妄闻言,心头一震,莫非田令孜已窥知自己意图行刺的事?
所幸这军官不谙世事,无意间泄露了此等机密。
若继续留在绮梦院,恐怕会危机重重。
可是倘若就此离去,诛贼大计岂不成了空谈?
何以有脸再面对萧丞相的知遇之恩,以及香影姑娘的倾情相助?更遑论小莲的殷殷期盼。
科举失利,已经让小莲失望了,此次行动,决不能再让她失望。
况且,田令孜知道了自己的意图,却迟迟没有对自己下手,必定是不想打草惊蛇,而是要顺藤摸瓜,一网打尽潜龙会。
那便将计就计,故作毫无察觉,且看田令孜接下来耍什么花样。
李无妄心念电转,却丝毫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
他故作懵懂地道:“官爷,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啊!”
王建脸上掠过一丝讥嘲,大笑道:“还装蒜呢!滚开,官府来此处捉拿反贼,尔等再敢阻拦,视为同党,杀无赦。”
言罢,他猛地伸手,意欲将李无妄推开。
李无妄身形灵动,侧身轻巧地避过了王建的手掌,同时顺势一探,已将王建手中的横刀稳稳抽了出来。
他手腕轻翻,刀尖已冷冷指向王建的喉咙,声音中透着一股决绝:“既然你们要强来,那就试试谁的刀快了。”
王建被李无妄的突然反击弄得措手不及,他瞪大了眼睛,怒吼道:“大胆刁民,竟敢公然妨碍公事,还妄想刺杀朝廷命官。弟兄们,杀!”
随着一声令下,那些官兵立刻挺出兵刃上前,齐向李无妄攻去,意图解救长官。
王建喉咙被李无妄用刀指着,心中虽惊,却也不惧。
他料想这文弱书生,没那个胆量当真动手杀他。
当即借势一侧身,便躲到冲上来的官兵后面。
李无妄眼神一凛,手腕轻转,刀刃飞舞,使出一招“旋风格”。
只听铿锵数声,便巧妙地格挡了那十几把攻向自己的兵刃。
王建见李无妄如此了得,心中大惊,暗道:“这书生何时习得如此高明的武艺?”
老鸨站在一旁,眼见局势紧张,也顾不得许多了。
急忙下令让院内的打手们去援助李无妄。
一时间,绮梦院内喊杀震天。
前堂本是丝竹之声缭绕,宾客满座,觥筹交错间,尽显风流雅致。
然而此刻,随着喊杀声起,满座宾客皆惊。
有的慌忙起身,躲避一旁;有的却兴致勃勃,作壁上观。
正在饮酒作乐的客人们,此刻也停下了杯筷,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变化。
他们不明白这场争斗的缘由,但江湖中的恩怨纠葛,向来是他们茶余饭后的最佳谈资。
打手们手持棍棒,与官兵的刀刃相碰,发出金铁相撞的声响。
他们都是专业武士,在绮梦院内,经常会应对各种纷争,因此身手颇为敏捷。
然而即便双方都不是等闲之辈,也没有真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