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叫你什么?”
“别人都叫我天赐。比我小的也叫我周大哥。”
“你叫天赐,我叫良缘。嘻嘻”洪梅儿开起了玩笑。
天赐不知就里,“良缘?”
“可不是嘛,你和我就是,天赐良缘啊。”
周天赐被这个洪梅儿调戏,一下子羞红了脸,“你不要乱说。”自己想急也急不起来,总不能揍她一顿吧。
“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小女子洪梅儿,见过天赐哥哥。”洪梅儿站起身来,换了一副小女儿的模样。周天赐不知所措,忙起身还礼。
“来来,坐下,天赐哥哥。”
“天赐哥哥,给梅儿讲一讲,都城都是什么样子的?梅儿从小在这山里长大,最远只去过郡城,还从来没去过都城。听说都城离这儿有千里之遥,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说给梅儿听听。”
周天赐见这洪梅儿,明明在这土匪窝里,看起来却没有一点匪气,除了有点调皮,浑身上下完全看不出来像个土匪。“好吧,找个不相干的人倾诉一下,也挺好。”
洪梅儿听着周天赐讲述自己的经历故事,谈吐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仍有一股书生之气,讲到自己意气风发之事时眉飞色舞,讲到自己被人陷害流放之事时又唉声叹气,听得入迷,不由得又同情起来。
“看来天赐哥哥你真的是被冤枉的。”
“谁说不是呢。已经这样了,也没办法。”天赐喝了一口水。
洪梅儿话题一转,“天赐哥哥来了这巴蜀郡,也不错啊,这里山清水秀,也是一方宝地。”
“那倒是。既来之则安之嘛。我倒是有点喜欢上这巴蜀之地了。”
“城里都说,是天赐哥哥你提出来的,给百姓分田的主意?”
“是啊,不过也还是要郡守何大人支持,百姓拥护,这个事情才能干得好呢。”
“说起来,我们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没办法才上山来当土匪的。”洪梅儿想起父亲的遭遇,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哦?”
“梅儿!”远处洪寨主在叫自己了,洪梅儿停住话题,告别天赐,“天赐哥哥,你好生休息一下,下次再聊吧。”
“这洪梅儿倒是有趣的很。”天赐心中划过一个问号,“想必这洪寨主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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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数日过去,洪寨主派刁三去城里打探消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洪梅儿每日必来东厢房找周天赐聊天,与天赐逐渐熟络了起来,有时又上山打些野味给天赐尝鲜。洪梅儿交代下去,除了不能出这洪山寨门,谁也不能为难天赐。
有了洪梅儿的关照,天赐倒是乐得自在。又在寨里支起炉子,做起了清河美食,给这些个土匪喽啰们吃个新鲜。洪梅儿也是馋的要死,每日必吃个半饱方才满足。
喽啰们逐渐放松警惕,吃人家的嘴软,甚至与周天赐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半夜里,洪山寨众人皆已歇息。周天赐见时机已到,假装尿急,跟门口守卫打招呼,“兄弟,行个方便,我今日喝多了点,要去茅厕方便一下。”
守卫睡眼惺忪,“屋里不是有尿桶吗。”
“尿屋里熏死人了,怎么睡觉嘛。兄弟,我去去就来。”天赐假装提起裤子就往茅厕方向跑去。
守卫眼看着天赐钻进了茅厕,嘟囔一句,“懒人屎尿多。”又靠着柱子打盹,恐怕都忘了周天赐的身份还是个人质了。
天赐这几天在寨子里闲逛时,早就发现了茅厕后面有一个缺口,原是狗洞出入的,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用棍子把狗洞挫大了一圈,正好可以容得下天赐的身躯。又用茅草盖住不让人发现。
山寨内巡逻的喽啰从旁边经过,丝毫没有发现天赐的身影。天赐急急忙忙扒开茅草,从狗洞里钻了出去,径直往山下小路狂奔。
天赐跑了半天,不熟悉山中地形,居然迷路了,跑来跑去,在树林子里转圈圈,累的够呛。树林子瘴气弥漫,天赐只觉得头晕咳嗽。
“这可如何是好?”,天赐着急心慌,如今走不出这树林,连回洪山寨的路都找不到了。
正转圈寻路间,前方亮起了几个火把,天赐连忙跑了过去,面目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是刁三带着手下从城里回来了。天赐来不及逃跑,一下子被几个土匪喽啰抓住,打翻在地。
“好啊,你小子还敢逃跑!”刁三反手就给了天赐一巴掌,天赐脸上瞬间起了手印。几个喽啰拳打脚踢,天赐抱头躲闪,双拳难敌四手。
“住手!”
洪梅儿的声音从天赐身后传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众人停手,天赐被打得不轻。
洪梅儿扶起天赐,“你怎么样?”
天赐擦去嘴角血迹,“我没事。”
洪梅儿转身,面向刁三,“刁三叔,我今日无事,和周天赐在这里玩捉迷藏。他只是迷路了而已,又不是要逃跑,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捉迷藏?这大半夜的玩捉迷藏?”刁三疑惑,“这山里有野兽出没,要是出事了咋办啊。”
“不会是半夜私会情郎吧?哈哈哈。。。”有个喽啰起哄,众人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就是捉迷藏!”洪梅儿跺脚,一下子羞红了脸,幸好半夜黑得很看不清。
“别笑了。”刁三喝止手下。这周天赐深夜在此,明显是从寨子里偷跑出来的。只是这洪梅儿啥时候开始护着周天赐了,真是奇了怪了。
“先回寨子,明日再说。”
天赐无奈,只得跟着众人回到洪山寨,刁三又派人加强看守。
“这下是真的逃不出去了。”天赐被打的够呛,只好草草洗漱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