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协议之后,每逢院舍其他三人不在的时候,斯楼耿便会提前在门前放置信号,示意傲月魂可以过来参详战甲上关于她父母的秘密。
“我们都对比了这么久了,从损坏的形状来看,这件内甲应该就是被一道极为强力的剑法攻击。”
那一件破损的战甲被放在了桌子正中,傲月魂正拿着放大镜在战甲损坏位置细细察看,斯楼耿则是坐在一旁,手里还拿着一本关于防具修复的典籍。
傲月魂微微点了点头,视线仍然放在战甲上,仿佛松了一口气:“但绝对不是我母亲所伤,否则损伤处应该留有冰寒气息,所谓夫妻反目的传说纯属无稽之谈。”
斯楼耿心想,虽然还没有找到太多的线索,但能够证明不是父母相残,傲月魂的心里至少会好受一些。
“你经常过来这边,不怕那些女侍把你的行踪告诉你家大师兄么?”
“我特意报考北都学院,就是因为这里可以名正言顺地拒绝那群眼线跟着进来。”
“原来如此,佩服佩服。”
“你把它立起来,我再看一下里面。”
斯楼耿应了一声,很是习惯地为傲月魂打起了下手……
与此同时,离八十七舍不远的一个小山坡上。
“我就说怎么上次进你们房间有闻到胭脂味,原来是这小子经常趁我们不在,偷偷和傲家妹子幽会起来了!”雷胖子愤愤不已地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
“那还好,我还以为小耿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变装癖好呢……”刘思思还拿着望远镜饶有兴致地看向院舍方向。
雷一啐了一口,痛心疾首地拍着胸膛,说道:“刘老大呀,你可得管管你们家斯楼耿,这十八岁还没满,毛都还没长齐呢,就敢和妹子在寝室里打得火热了!”
“少年自有春心时,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呀。”刘思思终于放下了望远镜,脸上满是老父亲般的欣慰之色。
“问题可大了!”雷一跳了起来,气鼓鼓地说道:“那傲美宫的娘们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指不定什么时候这傻小子被卖了还帮着数钱!而且最大的问题是,他拿着我的战甲去泡妞,这就太不顾兄弟情谊了!”
“可是……当时不是你牵的线么?貌似某人还经常自诩大陆第一红娘来着?”刘思思句句扎心。
雷一涨红了脸,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只好把气撒在了望远镜上,一脚把它踢向了一旁阴暗的树林里。
“乱扔垃圾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呀,表少爷。”林间忽然传来一把尖细的声音。
雷一和刘思思迅速站了起来,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戒备之色。
“两位莫慌。”来人一面说着,一面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老奴这一次是奉陛下旨意,传思思世子进宫。”
来人身穿宦官朝服,背部有些佝偻,头发几乎全部盘进头冠里,乃是一副标准的宫里装束。他的脸上非常光滑,见不到多少皱纹,只有花白得不掺一丝杂色的鬓角才能够看出此人年岁应该颇大。
刘思思瞧着只觉有些眼熟,一旁的雷一倒是很快就认出对方来了,松了一口气,拱手笑说道:“原来是秦总管,您老人不在宫里伺候北皇陛下,倒是跑来这里吓唬我们这些后辈。不过小子有些奇怪,您怎么知道这会儿我们家思思世子躲在这么偏僻的小山坡上呢?”
雷一刚到北都的时候住在他姑母处时,这位秦总管就对他关照不少,而且他知道眼前的老人家乃是北皇陛下的心腹,哪怕对方是一名乙方族人,执后辈礼也是应分之举。只是有些事情他还需要确认,比如现在,如果北皇能够随时找到刘思思,那就能证明很多事情。
秦总管听到雷一话里的试探之意,也不多作掩饰,直截了当地笑道:“这还是托表少爷的福。表少爷身份尊贵,陛下与皇后娘娘均有嘱咐,万不可让您在北都有一丝危险,故而安排了一些暗哨护您周全。至于思思世子,请无需担忧,陛下八年来确实不曾起过半分监视之意。”
经过雷一的提醒,刘思思总算想起来以前小时候进宫觐见的时候,寸步不离地跟在北皇陛下身边的,正是眼前的这位。
秦总管见刘思思一下子竟然没有认得自己,颇有些感伤地说道:“一晃八年过去,思思世子倒是越来越有端王的风范了。”
听到秦总管提起自己的父王,刘思思眼神微凝,并没有答话,而是面露犹豫之色,思考着方才他所说的此行目的。
陛下要传我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