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些也许可以让你活下来,听着!小奉,尽然你博通经籍,可一旦到了这里,今后你便不会再如蚁旋磨而终老,你存年的伦理纲常、自然法则都有可能被颠覆。”
姜鸿旬说的严肃正颜厉色,聊奉听的不知所云,此刻他再也不强撑着自己疲惫的双腿,扑通一声也盘坐在了地上向姜鸿旬问道:“此言何解?”
“遁天妄行,或可绝处逢生。”
聊奉听明白了,姜鸿旬这句话在告诉自己如遇到难以理解的险境便要悖天道而行事,可是这险境到底指什么呢?聊奉思考着,才坐下屁股还没捂热,姜鸿旬见日头即将落山了,猛的站起来对着身后的聊奉说道:“走!”,这一下整的聊奉猝不及防,一着急爬了两三次才爬起身来跟了上去。
姜鸿旬带着聊奉朝那座奇异的庙宇的方向行进,不知名的草生长的狂野而错落,巨树的粗大枝条已经垂到了地上,就在二人走到一处草木茂极蔽日足以淹没行迹的地方时,姜鸿旬突然按住聊奉不再前行,示意聊奉不要发出声响,而后转过身去并伏低身子聚精会神的盯着刚刚走过的地方,左手悄然的拿过了聊奉捧在胸前的纤锤,拉开了一个蓄势待发的架势,如一头准备狩猎的猛兽一般,聊奉虽不明所以但见到姜鸿旬这副模样也赶紧屏住呼吸看向姜鸿旬盯着的地方,那里只有茂盛的草木没什么其他动静,可空气中却有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感,静谧的令聊奉感到窒息,风吹草木的窸窣声悄悄抚慰着聊奉不知所措的心神。
“嘡啷…”一串铁环撞击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又一沉闷的男声不知自何处传来:“阿弥陀佛,堂堂姜大侠竟也玩‘青纱帐’这种小孩子把戏。”语毕,又是“嘡啷…”的一连串铁环撞击声,与上次不同的是,随着这次声响的响起姜鸿旬和聊奉二人四周的草木在一阵劲风下霎时有如断梗浮萍般拔地而起,轻盈的飘摇着飞散开来,原本隐在这丛中蛇虫蚁兽也飞快的向着远处的树丛处逃窜,在这漫天的草絮中,聊奉看清了,那是一个人,就在姜鸿旬刚刚盯着的方向站着一个人,此人头戴斗笠,脸上戴着一个神态怪异的铸铁人面面具,身披玄色麻葛僧衣,手持一九环锡杖,刚刚那串嘡啷声估摸就是这锡杖发出来的。
姜鸿旬见此人身形一现没有丝毫迟飒步上前便要提枪刺去,那人见状连忙后撤:“且慢…”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九环锡杖便已与纤锤兵刃相接,姜鸿旬单手操枪,枪尖如流星般扫过,那僧也单手使仗一一化解,而僧人的另一只手却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乌黑的钵盂,嘴里还念念有词起来。
僧人面对姜鸿旬就这样一手斗仗一手持钵亦可分神诵经,何其的游刃有余,姜鸿旬见状便顾不得伤势开始双手使枪,霎时间周身数丈草木皆折飞沙走石,反观那僧人渐落下风身上僧衣也被纤锤削掉了袖袍。
僧人似乎已经将经文诵毕,双脚猛的一蹬后跃数丈,同时手掌前送祭出乌钵,姜鸿旬见那不知是何法物的钵盂朝自己袭来,立刻出枪格挡却反而被那钵盂将纤锤震脱了手。
此刻那钵盂悬停在空中好似张开了一道无形铁壁将姜鸿旬困在原地,僧人长舒了一口气:“阿弥陀佛,施主怎如此重的戾气,小僧并无恶意…”姜鸿旬才过短暂迟疑,随之单手掐诀,落在地上的纤锤立刻腾空而起击碎乌钵,又是一个箭步将枪抵在了僧人的咽喉处:“法师可是铁头陀?”
僧人伫立在原地,不躲不挡:“不错!正是小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