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客回来的时候将自己的长棍连同姜鸿旬的长枪一起扛在肩上,手里还拎着一截手臂,手臂的大臂处有一个血窟窿,莫云客将那截手臂丢在姜鸿旬和聊奉面前的地上:“城外妙峰塔,我到的时候只有这截手臂被钉在墙上。”聊奉第一次见到断肢,没有太大的不适感,却也忍不住稍稍皱了皱眉,聊福早就被姜鸿旬打发回去了,姜鸿旬盯着自己附着吹蛊的血臂,忽然想起什么抬头望向聊奉:“小奉你可还记得这吹蛊是何来历?”
“看样子应该是吹蛊没错,记载不多只提到是北祝天枢院的不传秘术。能修此术者,职阶应该不低。”
“北祝朝廷吗。”姜鸿旬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聊奉,打量着这个十几年没有离开晦魄阁的聊奉竟然还没被吓傻,聊奉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对有些不知所措,“小奉。”姜鸿旬的语气依旧苍白无力“明日晌午,我叫聊福来接你出去。”
“出去?”这简单二字让聊奉有些摸不到头脑。
“出这晦魄阁去!”姜鸿旬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对聊奉来说也犹如霹雳一般。
聊奉知道自己可是绝不被允许出这桃林的,姜鸿旬看出了其顾虑:“我会向父亲解释的,你尽管走去就是。”说罢,一只手提着枪而另外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拎着断肢转身消失在桃林中。
“莫先生,这最近好像不太平吧……。”聊奉望着姜鸿旬消失的地方怔怔出神,一时竟不知自己要从何问起。
“这天下何时太平过?这些年来鸿旬论断天下大小事,独步江湖,干涉朝政,他一旦有什么意外,这姜家也就危在旦夕了!”莫云客似乎在回答聊奉,却又好似不是,但还是听得明白姜鸿旬大概出了什么意外,可无论聊奉再如何追问,莫云客都缄口不言。
夜里,聊奉辗转反侧,一来是不着边际的猜想姜鸿旬明日叫自己去所为何事,二来是姜鸿旬那只血肉胳膊,聊奉本就对姜鸿旬每日去地宫闭关有所疑虑,因为这并不是姜鸿旬平日练功的地方,而且还越练越虚弱,但是今天看到了姜鸿旬的手臂,一个恐怖的猜想在聊奉脑中挥之不去,聊奉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却越想越精细,聊奉知道天下修行之人、武者一直都是憧憬仙途的,姜鸿旬自是也不例外,自己曾经在古简中看到的四个大字此刻不由分说的灼烧着聊奉的脑袋——“尸解成仙”。
翌日,由于前半夜失眠的缘故,聊奉睡的很沉,一睁眼就听到聊福在阁外扯着嗓子在外面喊:“奉哥!……奉哥!……”、“聊奉!……”、“掷采行棋喽!……”,聊奉昏昏沉沉的爬起来。
“公子让我带你过去!”聊福依然笑眯眯的:“也没跟咱说为啥……咱觉得应该不是坏事,公子知你博学,兴许有更好的差事呢!”聊福自顾自的说着。
“走吧!”聊奉不以为意的拍了拍聊福的后背。
“你去见公子都不梳洗一下?”聊福看着蓬头垢面的聊奉满脸嫌弃。
“我又不是去侍寝的。”聊奉说的满不在乎。
“呸!不知礼数!亏你还读过书!”聊福并不意外,他实在太了解聊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