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手脚麻利,一会儿功夫就煮出来三碗饭,粉面上点缀着几片薄薄的羊肉,葱花簇拥着羊肉。两个人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曼妮迟疑了一下,也端起大嘴大嘴地吃,她一边吃一边注意打量周遭的地势。这个小饭店是在一片山坳之中,只有一条独路从店门前向两旁延伸,除此之外,茂林修竹遍地,藤蔓荆棘丛生。鸟雀在山间啼鸣,虫豸在草里嘶吟。曼妮看了这个地势,暗暗地叹气。
吃过了粉,两个横人给了钱,算清了账,一个说
,要把曼妮装回口袋,另一个说:“你傻啊,她好手好脚,不知道自己走吗?我们干嘛要受苦受累地扛着她走?”另一个说:“怕她逃走呀!”一个说:“逃走什么?我两个大男人,难道还看不住她一个小女子?她敢逃走,嘿嘿,我手里的家伙难道是吃素的?”说着,他拿出一把短刀,在手里比划了一个砍的动作。那动作,让曼妮心里不寒而栗,暗暗地叫苦。
两个就要拉扯曼妮上路,曼妮磨磨蹭蹭,显然不乐意,眼睛不住地瞧那个店小二,意思要他帮忙,店小二哪里敢惹这两个横人,急忙装聋作哑,进屋里去了。曼妮叹着气,只好继续跟着两个横人,一起出店上路。
走了一里地,两个横人看见路边一坨大石头,就坐下来歇气。曼妮站着,继续打量前后,胖的那个横人说:.“你贼眼睛看啥看?想跑啊!没门。”曼妮说:“你们要把我弄到哪里去呀?”横人说:“是呀,我们要把你弄到哪里去呢,雇主可没有明示。”曼妮一霎时看到一丁点儿希望,就像落入大海里的人,慌乱之间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曼妮望着两个横人,可怜巴巴地说:“两位好大哥,好心人,就饶过我吧,我给你们磕头。”说着,曼妮就贵了下来,咚咚地给两个磕头。两个横人望着她磕头就大笑不止。曼妮看他们那意思,并不打算放走自己,又急忙说:“你们送我回去,我叫我父亲拿钱财感谢你们。”胖横人大笑说:“你父亲拿钱感谢我们,只怕是用棍棒感谢我们哟,感谢得我们两腿发软,走路都走不起。”另一个也说:“就是,你个坏心眼,喊我们去背鼓上门———讨打。”
曼妮看着两个软硬不吃,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呆呆地站在那里,两行清泪簌簌而下,脸色渐渐发白。这时,其中一个横人注意看看曼妮,脸色白皙,粉面含春,心里一动,站起来,走到曼妮身边看看,说:“我缺一个压寨夫人,干脆你跟着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包你一辈子满意。”曼妮心里一惊,腿都颤了起来,脸色更白。另一个横人听了,急忙站起来,说:“她给你当婆娘,怎么得行?当我婆娘还差不多。”
满脸横肉指着曼妮对乱鸡窝说:“她是我的,下次、下次再给你找个。”乱鸡窝喝道:“什么下次,下次有个屁,你就等到下次吧!”两个越说越僵,现场气氛越多紧张起来。曼妮起初诧异地看他们,这时忽然有了主意,巴不得两个马上打起来。曼妮指着满脸横肉说:“我看上他了,以后就跟着他。”乱鸡窝大怒,跳过来要打曼妮,满脸横肉喝道:“吃了豹子胆,敢打我的婆娘?”说着,冲着那个乱鸡窝一拳头砸了出去。乱鸡窝虽然嚷得凶,却没有料到满脸横肉敢出手,猝不及防,被满脸横肉一拳头打在了脸上,顿时张脸肿了起来。乱鸡窝气得头昏脑胀,跳起来,双手如风,发疯似的朝着满脸横肉打了过去。两个相互既撕扯,又互殴,脸上都抓出血痕,互相挨了对方七八个拳头。曼妮看见这机会,赶紧撒起脚丫,顺着林边的那条冷阴匝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