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问到所有人,问道:“诸位,你们就没有什么看法吗?”
众人脸皮发烫,又不敢直视金大掌柜,只能尴尬的低头的低头,抬头的抬头,左看的左看,右看得右看。
金大掌柜一拍脑门,赶紧陪着笑脸,又问到另一位。
“松大师,您是怎么看?”
“在下试验时可只是透明色,没有什么淡黄色。”
“这下把在下也搞糊涂了。”
松大师眼皮也不抬,看着那一堆金罡沙,面无表现。
“去问张师。”
金大掌柜一愣,面带疑惑,好像没听明白张师是谁。
“啪。”
一拍巴掌就转过来。
低头赔笑,打躬作揖。
事关重大,不得不低头。
“张师,还得跟您请教请教。”
张居宝淡漠道:“想发财想疯了了,还是想出名想疯了。”
“相州贾家一年所产不过二两庚晶罡沙。”
“一两供奉洞阳洞天,三钱自留,七钱外流。”
“洞阳洞天手里也没有四两庚晶罡沙。”
“嘡”的一声。
金老二推开人群,将脸色灰白的金大掌柜从地上扶起来。
金老二焦急的喊道:“大哥。”
从储物袋翻出一枚丹药,喂进金大掌柜口中。
金大掌柜紧闭双眼,好一会儿才呼出了一口气。
对着众人,痛心疾首道:“在下看他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好心好意的准备了饭。”
“他怎么就忍心骗在下。”
说着,狠狠地抽自己的大耳刮子,金老二死死地按住。
金大掌柜不甘地仰天长叹,泪流满面,道:“朝凤拍卖行数百年的名声,最终毁在在下的手里了。”
“在下如何对得起父亲的嘱托。”
众人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交头接耳,不明所以。
什么面黄肌瘦?
什么衣衫褴褛?
咱们不是庚晶罡沙么,怎么又说别的什么了?
自己是不是漏听了什么?
钱长老看向张居宝,紧张问道:“小张大师,金大掌柜这是怎么了?”
“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张居宝的身上。
张居宝笑问所有鉴宝师,道:“你们这都没听过吗?”
众人面露窘相,狼狈的搓手的搓手,他顾的他顾。
钱长老已经迫不及待,道:“小张大师,你就别打哑迷了。”
众人的耳朵支愣的高高的,生怕漏听一句。
张居宝轻轻说道:“某日,有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脏兮兮的八、九岁小孩,在朝凤拍卖行蹲了一天一夜”
“你店里伙计见撵不走,心生不忍,给了他一点吃的。”
“他告诉伙计,手里有宝贝,问你们收不收,伙计哪里肯信,直到小孩拿出一个小布袋。”
众人目光便落向展台上的褐色小布袋。
“伙计把他引到金大掌柜面前,经过鉴定,确认为金罡沙,还夹杂数量不少的玄晶罡沙。”
“金大掌柜大喜之下,便跟孩子交割了价值五十万两下品灵石。”
金大掌柜坐在地上,靠着金老二,狠砸地面,悔不当初,道:“在下没想到,没想到啊……”
“我还想留他店里干活,谁知扭头他就跑了。”
“我还让店里伙计出去找他,生怕他被人给盯上。”
众人叹为忧伤,却不知如何安慰。
金钱损失是小,个人脸面是小,但朝凤拍卖行数百年的名却大过天。
如今有损,日后必受影响,金大掌柜岂不知罪孽深重。
钱长老听了一半,急得追问道:“小张大师,你还没说完呢。”
张居宝叹道:“小孩跟金大掌柜是这么说的,子孙三代都是在贾府眉山矿场干活,暗无天日,朝不保夕,还让金大掌柜看看肩上背篓勒出来的老茧。”
“为了让自己有一条活路,爷爷和爸爸把他偷偷地带出矿场,还给他一袋金罡沙。”
“让他日后买间房,买块地,娶个媳妇。”
众人看向金大掌柜,金大掌柜颓废的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张居宝叹道:“眼角的泪痕,指缝的黑泥,狼吞虎咽的吃像,最后跪在金大掌柜面前,很难不让人心软。”
“一百年多前,相州附近房州、德州、淮州发生三起这样的骗局。”
“洞阳洞天亲自出手,立刻就销声匿迹,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
钱长老小声问道:“那小孩是怎么骗得?”
“毕竟金大掌柜检测过,不会有错的。”
张居宝打开琉璃罩,旁边人顺手接了过去。
将布袋里的金罡沙倒出来,直接将布袋一分为二。
将其中一半交给钱长老。
布片中间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口字形透明硬痂,唯独缺了上面的一横,形成一个小口袋。
仅能容纳小拇指进出。
钱长老更糊涂了,举着布片没看明白,又问道:“小张大师,你到底什么意思?”
张居宝左手接过,高举着布片,右手竖起小拇指,环顾左右高声道:“日后在你们店里遇到小拇指指甲有点长,但又不会长的过分的人就要小心了。”
“尔等要是想拿布袋里的金罡沙倒出来做试验,对方一定拒绝,非要自己拿小拇指轻挑出来一点,生怕你倒的多了。”
然后右手一指左手布片硬痂处,解密道:“这里粘着一点小布片,只有小拇指能挑出七八粒沙粒。”
“当他跳出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被骗了。”
众人恍然大悟。
像钱长老一样的贵客欣赏的看着张居宝,眼中透着善意。
鉴宝师脸色都很难看,不仅仅是又输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