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二个就都很糟糕,我头破血流,你也准备大出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问你也不回答?”
“那小龙被一只恶猿抓走,我为救它,全力爬山,没听见你说话。”
“你不打算救它了?”
“奇怪,它不见了。”
“有什么奇怪的,被它吃了呗。这家伙能见龙抓龙,倒也有本事,好了,你不要受影响,把要跳到的地方的情况和我说一下。”
高恨听到小龙被吃,心中难过,恨恨地盯了树猿一眼,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和玄龙商量如何平安退回。
他这么指指点点,反复张望比划,树猿已猜到大概,又抢到先机,高恨的身体刚刚跃起,他就闪电般地荡过来,将高恨拦腰抱住,又闪电般地荡回,就在那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一点平石上,任由高恨使尽全力挣扎,却能岿然不动,看也不看他一眼。
先不说他这种借力飞行、高来高去的本领神乎其神已臻仙迹,就是它突袭成功后所显示的超强的吸附力、钻透力和抓着力也是神力莫为!
高恨受制于他,动弹不得,虽然心下叹服,仍然破口大骂道:“喂,你这个妖物,是不是把小龙吃了,真是暴殄天物!”“妖物,快放开我,不然与你同归于尽。”见他只和自己挤眉弄眼、卖弄感情,于是明白他听不懂自己的话,再骂下去也是对牛弹琴,还不如养养精神,寻思脱身之策。
其实高恨自从吸食玄龙之血,体质已发生根本变化,惜乎成长之间,摄入不够,身体有筋无肉,力气没有长成,而那树猿可是有不见树千百年的精华注入,又天生对天地间的妙物可见可亲,随时可食,短短几年间,体内天地之气充沛,力大无比,他又挟住了高恨的全身发力点,所以高恨挣脱无功。
但高恨骂归骂,只不过表面上制造声势,麻痹树猿,同时再作诸多试探,他可不想和树猿拚个鱼死网破,否则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成为肉饼,那又何苦。
他冷静下来,发现对方之所以挟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虽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他不再悠哉游哉地来回飘荡,也不是东张西望顾盼自雄,而是一动不动地附着在山壁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方向,口中时不时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
顺着他的目光,高恨也看到了阿猜,不由得眼睛一亮,刚刚还在地上跳跃鼓噪的阿猜,此刻却出现在自己刚才落脚的地方,不知他什么时候爬上来的,也不知他怎么在须臾之间爬上来的。
高恨还看到阿猜有几处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手指上多出了乌黑铮亮的钢指套;脚上蹬着的是牛筋编制的板鞋,看来这老家伙还真深藏不露,最好再露几手,起跑恶猿,救下自己。
但他看着看着,便知不妙,阿猜也好像只能到达那里,他试图爬上峭壁,靠近恶猿和自己,试了几次,都是浅尝辄止、望壁兴叹,现在也在打量形势,准备后退了。
高恨暗暗失望,却不甘心,大声喊道:“阿猜,你有办法吗?”
阿猜却不理他,仍是面朝山壁,上下左右张望。
高恨喊了几次,见他谨慎,于是提醒道:“放心,他听不懂我说的话。”
他连续大声说话,却并不看着阿猜,只看着树猿,树猿此刻神情放松不少,手劲也松了下来,得空低头看着他,似乎在揣测他在说什么。
高恨朝他嘻嘻一笑道:“我们在商量怎么对付你呢。”又扳下脸来,做也又气又急的样子大声道:“我来吸引他的注意力,你趁机过来。”
阿猜又低下头手拍石壁,一副沮丧地在寻找退路的样子,也大声道:“待会我冲过去,你马上抱紧我,我停下来,你赶紧落地。”
高恨大声回道;“我准备好啦。”
说完又抬头和树猿一笑,树猿也和他宽厚地笑笑,手上松得更开,却不防他膝盖一弯,身子猛的往下一沉,树猿下意识地伸手去捞,并低下头去看。
就在这一点点的空档间,阿猜已滑到峭壁边上,挥手抱出索钩,当的一声挂着了上面早已看好的石头,双臂借力软索,身子也是直荡过来。
不同的是,树猿是直身飞荡,而阿猜的身子是横着的,如同一只正在全力捕猎的豹子,须发尽向后披,钢指套寒光闪闪,竟似比树猿快还猛,威风凛凛。
树猿何曾见到过如此凌厉的攻势,心胆俱寒,不及抵抗,抛下高恨,飞身避让。
阿猜直追到己身势尽,手上一抖一送,将手中索钩一端顺势抛出,又挂住选好的位置,而上头的一端此时正好甩到他身边,被他一把抄着,借力荡到高恨身边,高恨只稍稍一扑,抱住了他身子,被他脚在山壁上一蹬,急速弹回到了之前的落脚之处。
这都是兔起鹘落、间不容发之间的事,而高恨适才离开悯身庇护,身处危岩,却因一腔心思只在看阿猜表演竟忘了自己所在,此刻才醒觉,能不怦然心惊!
但树猿着实厉害,高恨这边刚落脚蹲下,他就追了过来,呼地从高恨头顶过去,出乎高恨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去追阿猜,身子一转,又回过来,欲抓高恨,还好高恨早有准备,抽刀在手,身子半蹲着,扬臂一划,感觉有物相触,便知对手受伤,果然树猿停住,高恨清清楚楚看到他脸上的惊愕和伤心。
就在这时,阿猜也从树猿后面飞身而至,贴着他身后滑过,钢指套在他背上一抓,只痛得他“嗷”的惨叫一声,四肢发力,几个跳跃,每一下都如离弦之箭,每一步都跨上去一大段,快得无法形容,很快消失在视线中,高恨本来想出刀以后再投石击他,却连抓石子都没有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