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与计头撒娇道:“爸爸,高恨也想去看大牲口。”计头扳下脸来道:“不是让你保密的吗,你怎么还告诉人?”又朝那几个人不好意思地笑笑。
其中一个又高又壮的客人道:“小妹妹,说话要算数的哟,秘密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就算是好朋友也不成。”
美美咬着手指委屈道:“我就告诉了他一个。”
高恨见状上前道:“是我先问她,她不小心说出来的。”
“嗬,你倒懂得体贴,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高恨,”美美又兴奋起来,大声道:“他很厉害的!”
“是吗,怎么个厉害法?”
“他在地上爬,其他人都跑不过他。”
高恨连忙道:“我们一起玩玩,作不得真的,三位大哥哥、还是叔叔?我有几个问题要问。”
“呀,你倒分得清,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称呼我们呢。”
“你们若没有结婚,我就叫你们哥哥;如果结婚了,就应该叫你们叔叔。”
“好,有道理,你要问的是什么问题?”
“三位大哥哥都怎么称呼啊?”
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仍是先前那人道:“我叫额济,”又指着一个稍瘦高的文雅同伴介绍:“他是和田。”又指着另一个中等身材的人说:“他是通天。”
“通天?哇,厉害!额济哥哥好!和田哥哥好!通天哥哥好!”
三个人见他伶俐懂事,都很高兴,连忙掏出干果分给他和敏敏。
高恨接过来,正好询问:“额济哥哥,这种果子叫什么名字?”
“葡萄和杏。”
“是生的呢还是熟的?怎么制作的?”
“生的,生晾。”
“它们生长的地方是不是就是你们那里,和这里比较怎么样?”
“嗯,差不多吧。”
“它们好不好种?”
“很简单,你只要埋在土里就行,但一开始要多浇水,等它出芽后就不要管它了。”
“多长时间结果?”
“二三年吧,但是长成大树后还要好吃些,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在想,果子好吃,但吃完就没有了,如果把它们当成种子种,以后就什么时候都能吃到了。”
“哇,这个小兄弟有眼光!”额济拍了拍计头的肩膀道:“你还说这里没有好苗子,这一点我们就都没有想到。”又饶有兴趣地问高恨:“你还有什么要问?”
高恨歪着头先想了一下才道:“假如一个人受了伤,伤口几年都不好,怎么办?”
额济道:“这个问题问得不好,哪有几年都不愈合的伤口?”
和田问:“伤口在哪个部位呢?”
高恨答:“肩颈。”
和田摇摇头问他:“你是猜测呢,还是实有其事?”
“是实有其事,但是-”
“这个我也没听说过,要回去多问问,看看是什么情况。”和田还好没问那么具体。
高恨又忙问:“惟辟作威、惟辟作福、惟辟玉食,是什么意思?”
额济听了,忍不住叫起来:“这你也知道?”
高恨摇头道:“我不懂,是一位老人家告诉我的。”
额济收起笑容,严肃道:“这句话一般我们都不在口上讲,因为是大人主管才有资格说,意思是人若有了一定的境界、到了一定的层次、坐上一定的位置,有了条件和实力,要谨记不能贪图享受和安逸、不能高高在上欺凌百姓、不能浪费口粮衣食!”又和计头开玩笑道:“这位小兄弟的话你要记住哦,你这里虽然偏、虽然小,但是你也算得上是大人,要自觉啊!”
计头抹抹脸上的汗水,连声道:“不敢、不敢。”
额济又道:“高恨,你还有什么话要问?”
高恨笑道:“本来我想去看看大牲口的,又怕你们记美美不守信诺的帐,以后再说吧。”
几个大人都笑。
额济道:“我们明天就走了,但是有机会的,有机会的。”又和计头交待:“计头啊,下一批队员,你们这里就高恨吧。”
计头笑道:“放心,我可是姓这个的,我和副牧大哥都记在心里便是。”
高恨回来和玄龙一讲,玄龙又和他出主意:“那我们二个随他们一起回去?”
高恨摇头拒绝:“人家是大人、从上面下来的,我一小孩子,和他们提要求,他们能听吗?”被它磨得烦了,不高兴道:“我去求他们,你自个随他们去吧。”
玄龙又不肯:“不行,我恐惧先进人类。”又连连唉声叹气:“倒霉!命苦!现成的机会,只能在眼前白白消失。”
高恨又警告它:“朋友的朋字是对等的温柔,不要为难对方,否则那个朋字就很难看了,知道吧!”
玄龙这才闭口,自在石头缝里忍气吞声。
晚上临睡觉前,高恨还在来回端着一只羊角杯,宝贝似的,不知往哪儿放好,大安问他,说是葡萄种子,白天请教过客人,要先用水泡一下,才能发出芽来,到时候葡萄就有得吃啦。
丑娘道:“这里不适宜种它,不然早就有人想到了。”
高恨听了也迷惑,问为什么。
丑娘解释道:“它长得快结果多,果子又酸又甜,但人吃多了对牙口不好,除非人们习惯洁牙,所以有识之士排斥它,只把谷物当成根本。”
高恨微微失望,大安又问了他一些和来客有关的事,听后与丑娘点头道:“和富财娘说的差不多,你说的对,仁吉不在那里,那里的风气也不对了。”
丑娘淡淡道:“其它不去多想,只有一点漏考虑了:如果儿子被选上,我们怎么去?”
“是啊,怪不得很多人不热心,他们是不放心。”
“还有,他们不知道,我们知道,所有被选拔出来的孩子,只有少数能成为队员,多数只是基地补充人口的需要。”
高恨听不明白,问丑娘道:“姨,队员是干什么的?”
“就和那三个客人一样,如果选拔上了,就可以学更多的智识、练更多的技艺、长大后可以做更重要的事情。”
“喔。”高恨对“更多的学练”和“更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达到向往渴望的境界,又去忙他的葡萄种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