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兹玛尔现在十分庆幸,宽大的外袍遮住他握紧的拳头,而遮住面容的兜帽和面具也让他咬紧的牙齿不会落在旁人眼里。兰斯特让他忍住,他当然清楚,这里不是他和兰斯特能够发作的地方。
他的视线依然落在地底那些昏睡的人身上,他们肤色各异年龄不一,应该是来自世界不同的地方。达蒂斯帝国早就废除了奴隶制,所以这里有不少从南大路还有北大陆走私来的奴隶,他们肩膀上有属于奴隶的标记,还有一些似乎只是普通人。
利兹玛尔现在就想一把火烧了这里,但他也清楚这无济于事。先不说这行为会将他送上异端法庭,连带着兰斯特可能也要一起遭殃,更可怕的是这样的场面可不是她齐娜子爵一个人就能撺掇起来的,这里面有难以想象的巨大经济链条,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贵族每一个富豪商人可能没一个是无辜的。
这时,几名侍者一人提了一个铁通从桌子的间隙见走到圆形洞口前,利兹玛尔看到那里面是加满了冰块的水。侍者们将铁通提起,然后把里面的冰水从洞口处全部泼进去,昏睡在地底的人们在冰水忽然的袭击下猛地醒来。
可奇怪的是这些人的只慌乱了几秒就都安静了下来,赤身裸体似乎成了他们现在最不需要关心的事情,他们陆续站起但除了用恐惧又戒备的眼神看着四周的人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动作。他们似乎很清楚自己接下来将面临的事情,并完全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他们的反应似乎极大的愉悦了坐在上面围观的人们,这些观众们低声笑了出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奇珍异兽的有趣表演一般。
啪啪,之前宣告规则的侍者拍了拍手,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杀光所有人,找到打开门的钥匙,你的愿望将得到满足。”
侍者话音刚落,地底的人们就冲向墙边争夺上面挂着的刑具,利兹玛尔注意到那里面没有一样东西是可以一次给人一个痛快的。就在他的愤怒将要爆发时,兰斯特悄悄拉住他的手腕,并转头低声向齐娜子爵询问道,
“他们都是奴隶吗?”
“当然不是,这里还有不少死刑犯,甚至还有不少自愿参与的人呢。”
齐娜子爵的声音很小,但足够利兹玛尔和兰斯特听清。自愿参与,利兹玛尔和兰斯特都在心里冷笑,可齐娜子爵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再一次震惊,
“看到那个女孩儿了吗?那个七号。她的父亲曾也是暮歌城的首富,可因为赌博输光了家产,这女孩儿可是他亲手交到我这里的,他用自己的女儿换了一个出现在这里的机会,而那女孩儿自己也是愿意参与这场比赛的,那么你们猜猜他女儿的愿望又会是什么呢?”
利兹玛尔和兰斯特一下就看到那个拿着一条鞭子的女孩儿,女孩儿个子不高在这些人中显得过分娇小,她皮肤十分白皙有一头极为少见的红色头发,她带着微笑在场内灵活的躲避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攻击,并用自己手上那个有倒刺的鞭子用力抽打在所有挡在她身前的人身上。
那鞭子上有不少尖刺,女孩儿似乎有意识的在控制鞭子落下的角度,没有一鞭是要人性命的,但也没有一鞭落空。有不少人因为被她抽中而倒下,再紧接着被附近的其他人瞬间了解生命。被鞭子带出的血肉飞在空中,像是花瓣雨。
“你……你说她的父亲?”
兰斯特不可置信的开口。
“你觉得他的父亲不爱她吗?当然不是,在她父亲还是首富时,这位小姐是整个暮歌城甚至是整个达蒂斯过的最幸福的小姐。想必那时的父亲在她眼里一定是永远充满慈爱,永远满足她一切需求的好父亲吧。可是呢,她的父亲更爱钱,他爱的从来都不是这个女儿,而是能给他带来好名声好夫婿好亲家的能下金蛋的母鸡。”
齐娜子爵一口气说了许多,越往后她语气中那股莫名的戏谑就越是压抑不住。
场内的乱斗还在继续,短短十几分钟已经有好几人死去,但依然有人不肯放过他们的尸体。他们的腹部被剖开,胃袋和场子被拉出来再切开,人们就在这些肉块中寻找那侍者提到的钥匙,能打开那铜锁的钥匙。
“你们猜猜看,钥匙会在哪儿呢?”
齐娜子爵的声音再次响起,兰斯特看到她吐着猩红唇膏的嘴唇微微翘起,语气里尽是期待和玩味,他没有搭腔,只能闭着嘴忍着一阵阵泛起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