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了,这几百匹马屁股后头,全都用绳索相连,绳索系得很松,不影响马匹奔跑,更不是为了山寨“连环甲马”,而是在绳索上涂抹了硫磺、硝石。
只见一处燃,处处燃,转瞬之间,形成一片火网,顺着几百条马尾巴就烧了上去。那马儿屁股着火,顿时狂暴,疯了一般向前冲去,将营外的鹿角拒马生生撞开,冲开一条血路、火路。
这下子可炸了锅了,大营中本来就乱,涂翰带着三分之一人马在另一侧跟偷营的屈黑羊部作战,三分之一人马在营中救火顺带剿灭放火的内奸,还有三分之一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伺机逃走。这几百匹屁股着火的疯马闯进大营,好似在沸腾的油锅里又浇了一瓢水,顿时天翻地覆,原本还能据营而守的官兵瞬间崩溃。
其实这就算涂翰有本事了,他手下的官兵本身就有近半是新征召的,说是乌合之众不至于,肯定也算不上精兵。外有偷袭、内有内奸,居然还能保持没有炸营,这老兄的统御值少说也在85以上。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我的这招“火马阵”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且是一根很重的稻草。角马身材高大,每匹重达千斤,再加上着火后更加疯狂,冲击力极强,数百匹火光冲天的高头大马猛冲过来,宛如地狱军团,看着就让人胆寒,不要说阻挡了,躲得慢一点不是被碗口大的蹄子踩得筋断骨折,就是被马头上的独角开膛破肚,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引火烧身,哀嚎而死。
我跨马提枪,跟着火马冲进了大营,径直往神机营方向冲去。正行进间,一彪军马斜刺里杀出,约有三五十人,为首一员将官,看服色不知是哪个骑兵营的统制官,横刀喝道:“何人擅闯大营,速速退去!”
这是因为我身上穿的是官军服色,他一时闹不清我是帮谁的。我理都不理,两腿一夹马肚子,混金兽人立而起,我居高临下,抬手就是一枪。
那统制官一点没把我放在心上,大刀一摆,就想把枪磕开。没料到刀枪相交,一道电光闪过,这厮浑身一激灵,被电了个手脚酥麻,我这一枪正扎在他胸口。
二马错蹬,对方尸首落地,我长枪一甩,枪尖上滴血不沾,那叫一个飘逸、潇洒!
就听一旁有人叫道:“哥哥好武艺!余下的却交给小弟吧。”却是孙立骑着“沙里金”,带着十几个梁山喽啰赶到,枪挑鞭打,将官兵杀散。
孙立到了,我心里也就有底了。刚才这一交手,其实全靠贯雷枪的“破甲”效果和“麻痹”buff,才能一招克敌。要论真实本领,我的武力值现在只有56,勉强够个很弱的三流武将——这还得算上我的马比人家快,武器比人家好。而涂翰手下四个骑兵营、四个步兵营,共八个统制官,八个副统制,据孙立和武松说,算是武艺不错。
能入得了武力值94的武松和武力值88的孙立之眼,那这些人平均武力值也得有个七十几,个别过八十也不奇怪吧。我哪是他们的对手!
此时大营中已是乱作一团,屈黑羊手下的流民军精锐已经打了进来,官兵大半已经开始溃逃,也有一些性格悍勇的,在军官带领下各自为战,寻人厮杀,到处是杀声震天,不过这种血气之勇不可持久,官兵的大溃败已是板上钉钉。
当下便由孙立打头,一条枪左挑右刺,在乱军中杀开一条血路,向神机营杀过去。不多时武松也带着几十个军汉杀到,却是有梁山弟兄也有他新收的小弟。武松不惯骑马,他那匹“透骨青”有人牵着跟在后面,自己使开两口宝刀,上砍人头、下斩马腿,挡者披靡!
两边合兵一处,孙立和武松一左一右,如同两支箭头,更加势不可挡。不多时杀到神机营,凌振和孔家兄弟早已等候多时了,六辆大车装着六门霹雳大炮,另有四辆车装满火药——这却是管制物资,等闲也不易到手的——外面层层包裹着防火的生牛皮和珍贵的火浣布,每辆都是四匹马拉着。
见我等杀到,凌振和孔家兄弟连忙赶着大车往外闯,这大营里头火光冲天,实在危险,弄不好几辆大车上的火药被引燃,任你是铁打的金刚也要融化、石头做的太岁也要崩裂。百忙之中我还想起问了一句:“可看到郁保四兄弟么?”
就有人答道:“哥哥放心,已寻到了。”却是王定六、段景住二人引着郁保四来到。至此十筹好汉聚齐,还有几十个梁山带来的小喽啰,此时不扯呼更待何时?还是孙立打头,武松合后,众兄弟护定十辆大车,避开火头、乱军,一路杀出了大营,向着卧虎关方向而去。
眼看着离开大营已远,杀声减弱、火焰渐熄,我也松了一口气,这忙活了大半夜,又是厮杀又是跑路,肚子里也饿了,正要招呼众家兄弟歇息片刻,用些酒食。便在此时,身背后马蹄声如雷,一溜火把如龙,转眼便到了近前,当先一员大将,全副披挂,胯下一匹高头独角大黄马,掌中一口金背砍山刀,面如熟蟹,虬髯似铁,正是西平府兵马都钤辖涂翰涂幼真!
涂翰勒住战马,掌中大刀一横,暴喝道:“大胆反贼,竟敢劫走霹雳大炮,还不下马受缚,饶尔不死!”这厮倒真是个识货的,老巢都让人掏翻了,还惦记着这几尊大炮,还真是认识到了科技就是战斗力的道理。
孙立和武松对视一眼,当下便由孙立翻身上马,要和涂翰放对。
我气得一拍大腿:“兄逮(弟)啊,这会儿就别讲究什么单打独斗了,大伙儿一拥而上把他放翻就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