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离不开郑国,尉缭,王绾,李斯等人的筹措调度,若是没有那条为关中平原源源不断注入血脉的郑国渠,历经大旱的秦国何来国力能够灭亡六国。
同时,姚贾,顿弱等人分化敌国,让六国将士离心离德更是功不可没。”
“是以,灭六国非皇帝一人之功,而是众志成城引发的奇迹。若历史再来一遭,当初没有李斯的《谏逐客书》,秦王没有追回李斯,义愤之下杀了郑国,逼走那些非秦国国籍的人,后果又会是如何?”
要知道,姚贾、顿弱、蒙武、蒙恬、蒙毅、李斯、尉缭、郑国这些皇帝后来倚重的领导班子,有一半以上都是外国来的,包括狗腿子小高和他老赵自己。
众人默然不语,等待着周溯继续说下去。
“当时,嬴政修正了自己的错误,一改倾颓之势力挽狂澜。但当日之错,何尝不是今日之错。当日的困局,尚且有李斯谏言,而今日之时局,已经继承丞相之位的李斯,自己都是积极制定规则,排挤后来者的一员。
秦朝上下,沆瀣一气,当初担任国尉的尉缭不正是从王绾之流的争斗中看到了自己的末路,才一声不吭地不告而别的吗?”
后面一段,纯粹是周溯自己鬼扯,但反正荀虓他们横竖也找不到正牌的尉缭来作对证。
荀虓,张良等人都是沉默不语,思索消化着周溯刚才的话语。
而静等片刻后,周溯来了个总结:“此四者,足以证明,若皇帝死,则天下必乱!”
“所以你们才要刺秦?”荀虓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眼神定定地看着周溯,仿佛想要把他整个人都看透一般。
“对,刺秦可以加速这个过程。但就算没有刺秦,皇帝如今年纪也已经四十岁了。我听闻皇帝早年勤政,经常彻夜不眠,并为行军打仗的事经常昼夜颠倒,废寝忘食,落下隐疾。如今寻常医家无效,只能请方士治病,可有此事?”
这件事并不是秘密,甚至是那位名为徐福的方士,荀虓也有数面之缘,不过只是匆匆一眼并未有过深入交谈。
但皇帝晕厥,还有服用丹药的事,在宫中还是时有传出的。
荀虓斟酌道:“你是说皇帝命不久矣?”
“我没这么说,但我敢肯定,绝对不会是长命的样子。毕竟丹术之道,是透支生命,如烈火烹油,燃烧一时,却距离枯朽更近一步。”
“那我们该怎么办?”荀虓问道。
他这会真有一些虚心求教的意思了。
周溯也预感到自己距离说服对方只相差临门一脚,说道:“大可以先学儒墨那样蛰伏己身,静待时机。”
这话其实也是在提醒荀虓,儒家墨家这些天下显学都能够憋着,小老弟你怎么回事,非要冒这个头是不是?
荀虓沉吟良久,最终有了决断。
他躬身向周溯施以一礼道:“听君一席话,荀虓茅塞顿开,多谢足下解惑。”
周溯也不避让,心安理得地受了这个大礼,然后笑了起来:“既然我们双方都解开了心结,不如就让我们来谈一谈接下来合作的事宜。”
只不过在荀虓一行人看来,周溯的笑容就跟黄鼠狼给鸡拜年一般。
“你看啊,虽然咱们现在如此融洽,但是性质最多算是城下之盟。你们会担心我们过河拆桥,我们也担心你们事到临头又变卦,出卖我们,所以为了双方都能够信任彼此,我有一个提议。”
荀虓三人看向周溯:“什么提议?”
“我觉得合作的基础,是拥有统一的阵营,相同的利益和风险能够使人同仇敌忾,而不是背地里相互捅刀子,诸位是否同意?”
见荀虓点了点头,周溯继续说道:“那么,现在你们只需要用这里的蒙恬笔(毛笔)和羊皮纸,写下我们相互勾结,共同谋划这次刺秦之计的文书,再另行一封歃血为盟的血书作为保证,我们就是为共同理想奋斗的同志了!”
周溯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