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华不以为然道,“那你说说这老头图什么?皇帝都投降了,不是怎么算怎么亏!”
萧严一时语塞。
那皇帝欲言又止,片刻,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众卫士跟随鱼贯而出,门外进来几个太监,不由分说押着文夫人母女出去了。
不一会儿,牢房里的人走了个精光,又安静下来,文天祥轻声一叹,道,“时辰到了。”
声音里似有留念,又似如愿以偿,他踱到门边,问道,“牢头小哥,可否讨些笔墨?”
狱卒去拿来笔墨纸砚,叹道,“丞相你这一去,大宋就真的亡了!”说罢,呜呜哭了起来!边上狱卒也是呜咽出声。
文天祥拿了笔墨,略一沉思。挥笔在墙上写下,“
昔年单舸走维扬,万死逃生辅宋皇。
天地不容兴社稷,邦家无主失忠良。
神归嵩岳风雷变,气哇烟云草树荒。
南望九原何处是,尘沙黯澹路茫茫。
衣冠七载混毡裘,憔悴形容似楚囚。
龙驭两宫崖岭月,貔貅万灶海门秋。
天荒地老英雄丧,国破家亡事业休。
惟有一腔忠烈气,碧空常共暮云愁。”
这时,外面脚步声又响起,“皇上有旨,立斩此犯。”
牢门大开,蹿进来几人,七手八脚给文天祥戴上脚镣手铐,拖拖拉拉推出门去。
门外狱卒们扑通一声跪倒,大哭道,“丞相!丞相好走!”
三人跟着众人鱼贯而出,只见监狱深深,阴森可怖。
出得监牢,就见黑压压围上来一片人,萧严看那人群,衣着混杂,面色悲戚,他们或奔走呼号,或掩面而泣。
一大队士兵前头开路,一路吆喝驱赶,一路牵引众人前行。
一路不断有人汇聚过来,推推搡搡,你踩我踏。
终于来到刑场上,士兵把文天祥推到台上,台上坐着几位官员,中间官员问道,“文天祥,你时辰已到,可有何遗言要讲?”
文天祥默然良久道,“臣心一片磁心石,不指南方不肯休!”
也不理会众官,侧身问边上百姓,“敢问老丈,南方何在?”
老者伸手一指。
文天祥正了正仪容,又把破衣烂衫整理整理,一丝不苟对着南方行了一个跪拜大礼,起身对身边刽子手道,“吾事毕矣,来吧!”
萧严看那台下,只见人山人海乌压压跪倒一片人,呜咽之声此起彼伏,声势惊人,台上众官皆脸色苍白。
萧严猛然听见全场爆出一阵悲声,抬眼一看,文天祥已是身首异处。
萧严三人受到刑场气氛感染,也不禁湿了眼眶。
泪水糊了双眼,眼前景物模糊跳跃起来,刑场上瘆人的呜咽之声也断断续续起来。
杨丽华忙提醒二人,小心,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