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级,它居然升级到了s级。”
洪书鸣被眼前的字母冲击得站都有些站不稳,她下意识松了力道。
然而手一松,杨娉婷便挣扎着要去挠自己,她被杨娉婷的动静一激回过了神,连忙按着杨娉婷的手。
杨娉婷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扭来扭去,“放开我,好痒。”
眼看洪书鸣快要控制不住人,骆伽走过来,帮着握住了她的手。
手上还拿着之前绑杨娉婷时的藤条。
“它居然没有消失。”洪书鸣惊讶。
骆伽一圈圈捆住杨娉婷,熟练地打了个结,“挺好的,还能派上用场。”
光屏里的“s”慢慢化作光点消散。
她指尖碰了下光屏,光屏一角泛出涟漪,“s级好像是你们给场域的等级划分里最高的那一级。”
洪书鸣收回光屏,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是,自组联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s级场域。”
她实在有点想不明白,明明这个场域里她知道的也就她们三个活人,场域被激活的原因也是最常见不过的那一档,甚至连个原始的异化种都没有,怎么就一路升级到了s级?
难不成,就是因为没有原始异化种,所以这个场域要千方百计把她们都变成异化种?
细想之下竟有几分道理。
那边杨娉婷还在碎碎念着要留下来,听得洪书鸣有些心浮气躁。
但她原本不是会有这种情绪波动的人。
冷静,冷静。
事情的发展过于出乎她的意料,让人猝不及防,在这种状况下,她应该要把思路理清,找出新的线索才行。
抬眼四周寂静,天空如铺就了一层黑色丝绒,深邃广袤,又像是要倾覆下来,将人罩住,使人无端生出股压迫感来。
洪书鸣搀住杨娉婷,“我们先回去吧,大晚上的在外面待着也不好。”
两人各走一边,中间夹着个不听话的杨娉婷,回程的路居然走得也不慢,屋里还是那布局,却不见原来她们待过的痕迹,光洁如新,连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
把杨娉婷放到床上,洪书鸣和骆伽先后走到贵妃榻坐下,案几上香炉换成了一盏雕花小灯,火光跳跃。
里头杨娉婷的絮叨声接连不断,穿透力极强,好似和尚念经,透过放下的锦帐和轻纱,一连串地涌进她们的耳朵里。
洪书鸣一只手支着下巴,有点呆滞。
倒不是她人傻了,而是现下确实找不到别的线索。
回房间的路上安安静静,除了娉婷一直嚷着她要留下来,什么发现也没有。
骆伽坐在另一边,好像丝毫不受影响,指尖戳着灯盏,将它推来换去的,也不说话。
“咚”的一声,灯盏倾倒,烛台边缘磕到桌面,引得案几轻微地震了震。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洪书鸣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了。
她一手拍到案几上,转向骆伽。
骆伽双手无辜摊平,“不好意思,我推得太用力了。”
洪书鸣想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转念一想人家已经明确表示了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活着就行,只不过她俩进来了,也就配合着一起出去。
没什么立场能去指责她,甚至还要感谢她不哭不闹不给她们增添麻烦。
哦不,不是增添麻烦,是给她们解决麻烦。
这么想着,洪书鸣便伸出手来要帮骆伽把灯盏扶好。
握住灯柱,她正要松开,脑袋里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骆伽。”她叫。
“嗯?”骆伽抬眸看向她。
手指摩挲着灯盏花纹,洪书鸣半个身子前倾,“你确定,灯熄了,可以从黑夜转换到白天吧?”
“唔~~~”骆伽做思考状,“不确定。”
洪书鸣指尖一使劲,灯盏往前滑动了一段距离。
“那也试试。”她轻声。
骆伽低眸,烛火在她一个手掌处的距离摇曳着,隐约能感受到灼热。
“我吹吗?”她问。
洪书鸣重重点头,“你吹。”
骆伽便直起身子来,稍稍倾斜着靠近烛火。
洪书鸣就见她嘴巴张了张,燃得正旺的烛台上方在顷刻间只余一缕白烟。
她眼前一黑。
洪书鸣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吱呀”,是窗户被推开的声音。
脸上暖洋洋的,眼前氤氲出了浅浅的橙光。
她睁开眼睛,骆伽正在拿杆子卡住窗户。
阳光洒落进来,给骆伽的背影描了个闪光的轮廓。
成功了。
洪书鸣侧耳听去,“娉婷没有声音了。”
她从榻上跳下来,疾步走向床那边。
杨娉婷躺在床上,双眸紧闭,面色仍是惨白,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
而她血痕上的梅花蜷缩着,却又没露出枯萎的痕迹,似是陷入了睡眠。
看起来是好转了些许,洪书鸣一扫终端,杨娉婷的异化时长仍未终止,精神污染程度还是三级。
洪书鸣放轻嗓音唤她。
接连唤了两三声,杨娉婷终于睁开了眼睛。
“洪姐。”她的手动了动,最终没能举起来。
“我,我好累。”
嘟囔完一句,她又闭上双眸。
再叫,就叫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