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家里好像还有‘穆穆特’?”胡尼突然转向了伽卡尔,“快,叫人把‘穆穆特’带到这边来!”
“老爷,‘穆穆特’?……”老头子的脸突然变成了死灰色,“您是要……?”
“‘穆穆特’是什么?”殷戍忍不住冲口而出。
胡尼楞了一下,无所谓地张开了手,又恢复了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
“蝎子尾巴上挤出的毒汁,剧毒,”他笑眯眯地解释道,“一滴‘穆穆特’,就能毒死五个健壮的努比亚人。”
他突然转身朝着树下的蓬特人走去,一边走一边得意洋洋地嚷了起来。
“辛努亥家的井就算挖好了又能怎么样?辛努亥家就算一口气挖100口井又能怎么样?他们的井水都是有毒的,他们的井水里都有‘穆穆特’!……莫拉皮大道上的客人们很快就能发现,到底谁的井水才是值得花钱的、真正的甜水井!”
蓬特人面面相觑,继而惊讶地鼓起掌来。
“您可真是心狠手辣,”阔阔塔不动声色,“不愧是伊涅特的胡尼老爷!”
“您不愧是辛希布大人的好侄子!”有人高声叫着。
殷戍脸色发白,感觉自己的脚下像踩了一团棉花一般,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个看上去蛮和善的胖子竟然会直截了当地采用如此狠毒的解决方式!
我靠,这个时代的人……真的没有什么道德底线啊……
要么就是……他的三观和这个时代的人一点交集都没有?
所以,必须时刻注意!他自己随时可能成为这个时代人毫无底线行为的牺牲品!
殷戍慢慢挪到了距离胡尼那群人有点距离的一棵树下,悄悄坐了下来。
他本想同那些人好好聊天打屁闹一会儿的,此时此刻却是一丁点兴趣都没有了。
塔蒙和公主也慢慢挪了过来,挨着他轻轻坐下了。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之间都没什么说话的欲望,便竖起耳朵听着胡尼老爷和蓬特人高谈阔论。
“……辛希布大人也许会给泰菲比最后一击,”阔阔塔低声说道,“泰菲比的时间不多了。我听说,泰菲比近期要去底比斯,他可能是想寻求卢克索神庙大祭司的帮助。”
“晚了,晚了!”胡尼笑着摇了摇头,“泰菲比早干嘛去了呢?他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要去联络底比斯呢?他不是一直是国王陛下的红人吗?……”
殷戍的脑袋嗡的一下,差点跳了起来。
他们正在谈论他的“父亲大人”!
公主也一下子掐住了他的胳膊!
“我听说,泰菲比好像还和辛希布大人做了一个不错的交换?呵呵呵,”阔阔塔漫不经心地拈起了自己的胡子,“泰菲比本来想让他那个宝贝儿子去法尤姆的,这下子可泡汤了……算那小子倒霉。”
“泰菲比那条老狗只能这么做,他不这样的话就是死路一条。”胡尼轻佻地说道。
殷戍的脸顿时胀成了猪肝色,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公主死死掐住他的胳膊,防范着他任何的轻举妄动!
“我还听说,泰菲比那个宝贝儿子身上出了一件丑事……”胡尼突然捂住嘴神神秘秘地说,“那个年轻人还灵魂出窍了……后来变得像一个疯子一般!仁慈的王子殿下还照样让他去上任!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神圣荷鲁斯家族的人都太心软了……”
“是太傻了吧!”
“越傻越好,我们希望他们家都是脓包软蛋嘛……”
“……嘻嘻……嘿嘿……”
那群人放肆地笑了起来。
殷戍又气愤又害怕又难过,他一下子抓住了公主的手,那只可怕的左手。
公主想把那只“妖手”抽回来,却一丁点都动弹不得。。
她泪水涟涟地看着面前这个满脸通红、鼻翼咻咻的小伙子,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殷戍却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好似一团火在腹腔内燃烧一般!
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却又立刻栽倒下去,感觉自己浑身绵软得连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塔蒙害怕地尖叫起来!
“啊?……”树下的人们大惊失色,赶忙一股脑围了过来!
这个可怜的家伙平躺在树荫下,身上的罩袍已经被公主通通扒下,浑身滚烫,却连一丝儿汗星都没有!
他中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