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杖无法在岩石留下痕迹,文字跃动在苏服白心中,他不停的写,在记录,在宣泄,在倾诉。
发现身上的文字可能是自己写的日记,这让苏服白欣喜若狂,两个世界仿佛串联在一起,不再都是虚幻,他是从真实走向另一个真实。
但他想不明白,日记怎么会在身上。
虽然还没看到过去写的日记,可从他醒来之后,尚未在这个世界写日记的时候,身上的文字便已存在,而且多次为自己治疗,它们必然也是存在的。
日记在身上,而且跟随自己来到另一个世界,太奇怪,太匪夷所思,日记为什么能治疗,更是无法理解。
是因为它本身特殊,还是这个世界太过特别?
石室内飘荡着仿佛永恒的白光,无从判断时间的流逝,他不知道过去多久,只是感觉到疲倦。
上次写日记的时候也是如此,当时没多想,只以为是累了。
这并非身体的疲倦,也不是心理的疲倦,苏服白仔细的体会,它更像是一种虚弱,身理和心理之外的虚弱。
他不知该如何去描述。
余光瞥到立在一旁的两辆独轮车,其中一辆左右摇晃,另一辆也有些不稳。
上次感到疲倦时也是这样吗?没有留意,也想不起来了。
苏服白伸手推车,那辆左右摇晃的独轮车立时倒下,另一辆原先不稳的独轮车在同一时间稳住,如老树扎根。
独轮车即是山魈,是山神的奴仆,他依靠山神神骨驾驭山魈,此时独轮车的异常必然和山神神骨有关。
那么日记也和山神神骨有关?
似乎是在写日记的过程中消耗了某种力量,这种力量也是独轮车化为山魈自行自稳的根源,来自山神神骨。
虽然感到疲倦,苏服白没有睡觉,他想看看日记是如何出现在自己身上,尝试能否控制它们。
白光飘荡,皮肤变得通透,那些在皮肤底下的变化都一目了然。
当一根根黑色的细丝出现时,苏服白第一时间便发现,他瞪大眼睛,盯着手掌中不断变化的文字,看到许多熟悉的内容。他脱掉衣服,裤子,仔细观察每一处视线能够触及的皮肤,全都有文字隐匿在皮肤底下,记录他过去的生活,以及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每一件事。
多么特别,多么诡异。
他刚刚写下的内容也在其中。
它们究竟是怎样出现的,又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什么时候会出现?只是在自己受伤或者写日记之后?
除了治疗之外还有别的作用吗?
石室外响起脚步声,苏服白慌忙要穿衣服,却已经来不及,只能转过身去背对着书页般的门,用衣服披在身上遮住。
脚步声停在门口。
“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神官的兴致。”
声音苍老,带着几分笑意。
苏服白看不到身后的变化,只能凭声音判断,书页般的门正在移动,似乎是要闭合。
“明日再谈吧,不打扰神官了。”
声音比之前微弱许多,离去的脚步声也是如此。
他先是谨慎的侧脸往后看了一眼,书页般的门半闭合,左右交叠,人能够出入,却是将视线完全遮挡,即使有人站在外面也看不到石室内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