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并无匹练再次追上,看来离溪水的距离足够远,他的攻水之术无法施展了。
压在方舀身上的是一头大肥猪,方舀算是很魁梧了,竟也被压的动弹不得。
紫竹杖轻轻一挥,大肥猪被看不见的抓手挪开,方舀正要继续自残,抓手变为挖斗,大量泥土翻涌压在他身上,比那头肥猪压的还要严实,连脑袋都埋进去了。
苏服白明明是想把头露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自己技艺不精,还是伐山之术本身就不善精巧。
将紫竹杖夹在腋下,用能活动的那只手将部分泥土刨开,让方舀能够呼吸。
方舀此时不仅身体状态极其惨烈,受呓语影响也更严重,刨土的时候他差点被对方咬了手。
一米多高的坟包埋着个活人,坟包两侧,一胖一瘦两道身影瘫坐,还有一头大肥猪围着坟包狂奔,每当它想停下,看到埋着的活人那张血腥凶厉的面孔,便发出过年般的惨叫,再次狂奔不止。
苏服白转到树后面。
皮肤底下一根根细微的发丝浮现,互相缠绕,在白天的阳光下看得更清楚。
它们缠绕成不同的形状,却又有着固定的框架,像是被许多方块格子分开,互相不能触碰。
他瞪大眼睛,将肿胀的左手抬起,一束穿过枝叶的光线落在手背上,不大的光斑内有十多个这样的方块格子,格子内扭曲的形状不断隐现。
苏服白终于看清楚,在皮肤底下隐现的是文字。
他看清楚,却也看糊涂了,自己身体内怎么会有文字,若是一堆虫子,虽然诡异惊悚,反而容易接受。
第一时间想到火焰闪电印记的男子所用的“监”字,两者会有关联吗?
左手的肿胀在无数细小文字的缠绕中逐渐消退,恢复原样,文字本身也随之隐匿,苏服白尝试将其唤出的打算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他考虑要不要给自己来一下,弄清楚这些文字究竟是什么。
“坟,坟啊……”
雌雄难辨的惨叫声打断他的念头。
苏服白从树后走出,视线先是落在方舀脸上,他全身被泥土掩埋,就剩这张脸了。
惨,不忍直视。
他快速挪开视线,只是一眼,对方眼中的暴虐、血腥便让他极度不适,耳畔的呓语蛊惑着,要将某种邪恶吸入他的身体内,植入他的脑海里。
方舀暂时无法自残,可他已经是一身的伤,从里到外都是。
先是中毒,又摔又埋的估计伤到骨头,没了一只眼睛,双手和脸上也是惨不忍睹。这么重的伤,纯粹靠身体的自愈能力恢复,他肯定坚持不到那天。
换做是自己,皮肤底下的那些文字能让自己恢复吗?
苏服白摇摇头,不去想那些。
眼下要紧的是怎么救方舀,费了那么大力气,自己还受伤了,就这么看着方舀一点点虚弱死去,不忍,也不甘。
方舀失去理智前哭泣的求救声还在脑海中。
别说这个世界没有120,就算有,深山老林他们也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