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的行李扔在那真的好吗?”
“除非你乐意带着它们上路——我不反对,米尔丁。”
“不,还是别了……”米尔丁回头看一眼自己背上沉重的身躯,内心叫苦连天。
要赶往修道院,路程不远,但带着一个昏迷的成年男子赶路,还是远远超出他能承受的重量——
他们不能留下这两个人被游荡的摄魂怪当作点心,戈德里克的火焰只能通过不断输入魔力维持。
但米尔丁说服了创始人,让他一同前去,所以计划改变,他们不得不拖着这两人上路。
只希望萨拉查能撑久一点!
在听说米尔丁看到他和那个女巫已经打起来后,两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但米尔丁更想吐槽的是: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能做到……可是没有一种如尼文魔咒,能让人浮空飘行吗?!”
原著里斯内普就曾经使用过这样一种魔咒,搬运失去意识的主角团。
他还以为这么简单的咒语,戈德里克肯定信手拈来,可结果!
“不要把我想得无所不能,米尔丁!”
“有些事情是光靠剑和如尼文都无法做到的——至少现在不能!要是巫师的魔法什么都能做到,那还需要普通人干什么?”
“直接让世界按照我们的意愿运行不就得了?魔法不是万能的。”
红发青年气喘吁吁地说,他背着体积最大的陌生人。
那人看起来是个魔药贩子,浑身都绑满了药剂瓶,时间紧迫他们来不及耐心地一个个解下来留在原地,结果就成了他承担两倍多的重量。
“虽说我不知道你对我的信心是从哪儿来的——但说真的,我了解的事情还不一定比你多!”
“你是什么意思?”
戈德里克看他一眼:“你从哪想到‘摄魂怪’这个拉丁语名字的?我总觉得你似乎对这些黑暗生物很了解。”
“但即便是我和萨拉查,都从没见过这么扭曲的黑魔法。更不要说知道这些生物的特性和弱点了!”
米尔丁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的,他因为时不时会想起有关小说的记忆,因而知道这些中世纪巫师未必知道的事情。可这要怎么和创始人解释呢?他们可是相信自己失忆了的!
但问题是,他确实也失忆了——只除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记录的结局,以及零零散散有关原著世界的信息!
语言无师自通,本来就是个很大的疑点了。
难不成他真要说自己是“先知”,通晓一段遥远的未来?
他摇摇头。虽然古玛婆婆和创始人,因为亲眼见识自己通灵,基本默认了他身上的独特与怪异之处。但这不是一回事,谎言天生带着漏洞,一个谎言要用千百个来凑。
戈德里克和萨拉查都是见多识广的巫师,并且他们一直对他真诚以待,甚至有着特殊的尊重(米尔丁怀疑,如果他只是个普通小孩,或者普通小巫师,萨拉查都不一定看得上自己,至于戈德里克……)。
他最好还是实话实说。他不觉得自己能编造完美的谎言,骗过两位创始人。
“是有关你的记忆吗?”戈德里克果然很敏锐。
气氛僵持了一瞬。不过他接着说:“想清楚再开口,米尔丁。”
“什么?”男孩有些意外。
“因为这个世界存在不能说出口的‘禁忌’……”
戈德里克抬头望向远方。
漆黑的夜幕,彻底将修道院的剪影笼罩。那边的窗户里没有亮起灯火,但强大的魔力波动,他们站在这里都能充分感受到。
“我和萨拉查重新踏上梅林修行的道路,原本就是想通过了解这位古代魔法师的智慧,找到对抗命运的方法。”
“启程前,萨拉查根据梅林留下的只言片语断定,这一定是某种‘神谕’。或者说,他给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预言’。”
“但是,我们在梅林消失于世前的最后一处地点——伦敦堡的罗马密特拉神庙,找到了你。”
“你的通灵能力举世罕见,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巧合。”
“所以我和萨拉查都认为,你就是我们在寻找的‘解决办法’。”
“‘解决办法’?”
米尔丁不知道自己该对此作何感想。
“可我没有记忆!”
“我没有记忆,没有过去,没有……”他喘着粗气,有点自暴自弃。
“总之我什么都不懂!我都还没搞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运作的!神庙、魔法、符咒、巫师……教堂、维京人……”
“现在又多了什么德鲁伊、仙境、仙灵……和会魔法的修士!”
他忍不住对戈德里克抱怨道:“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吃什么!餐桌礼仪是怎样!为什么没有餐叉,只有餐刀,而且食物要用手拿,麦芽酒当水喝!如何步行前往温彻斯特!……”
“我对这个世界根本一无所知!”
“说实话吧,戈德里克!”他深吸一口气道。
“我感觉我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巫师和魔法什么的,它们本来离我很遥远,就跟睡前听的童话故事一样!”
之前遭遇摄魂怪,所感受到的刻骨铭心的迷茫,这时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
“你和萨拉查都是强大的巫师,而且肯定知道的也比我多。所以,我怎么可能是‘解决办法’呢?”
“如果你和萨拉查两个人都解决不了某件事情,管它是什么命运啊,历史啊,时代的必然什么的!”
“连你们都解决不了,我怎么可能做到!”
他用力把西蒙沉重的身体,向上抬了抬,让自己不至于踩到路面的坑洼,失去平衡。
对于一个七岁小孩来说,成年人身体的重量是不可能抬起的,但他硬是咬牙凭着意志,用各种巧力拖动了这人,就跟拖着一个麻布袋似的。
戈德里克偶尔会帮他一把,路途不算遥远,修道院近在眼前。
但先是摄魂怪的心灵攻击,后是经历完仙境种种的疲惫。消极的情绪已经快把他给吞没了——
要在平时,谨慎小心的他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以为,我正在一点一点教你……”
戈德里克听完,低声叹息。
他伸手又帮男孩把沉重的负担,稍微减轻了一下。直到米尔丁的呼吸没那么急促,而是稳定下来。
他们走走停停,已经很接近那座散发着不详气息的修道院了。马厩里倒着牲畜的尸体,花园里满眼都是破败,谷仓的门似乎曾被什么打破过,碎裂的木板留下干涸的血迹。
“不过……你的到来不是没有目的的,米尔丁。”他对男孩说。
“是啊,是啊……一切都可以被归结于那该死的‘命运’……”米尔丁表示自己受够了巫师这套神神叨叨的说词。
他知道戈德里克会怎么安慰自己。
是的,没错……他是在戈德里克的指导下逐渐学会了如尼文魔法,这是以前的他(他充满希望地假定自己还有个“以前”)不敢想象的。
他一直以来都对魔法感到喜爱和好奇,并且愿意在这个危险的时代学着掌握魔法的力量,保护自己。
生存下去总是第一位的,他感到自己足够幸运遇到的是创始人……
他也一直逼迫自己保持开放的心态,谨言慎行,小心翼翼地接受发生的一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