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雯虽没太听懂吉丽问题的含义,但这并不妨碍她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才十年吗?那么现在你也算有二十岁了吧。”
吉丽用有些同情的眼神看了看此时还长得像个小学生的罗雯。
“明明已经成了像花儿一样美的的大姑娘,却还只能被困在一具十岁的身体里。你们吸血鬼好像也挺可怜的。”
恍然间,罗雯想起之前瓦尔夫不经意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虽然你和别的吸血鬼不太一样……”
她好像明白这个不一样,是不一样在哪了。
在罗雯前世看过的不少影视作品里,成为血族就意味着永恒不死、永葆青春。
所谓青春,指的其实是吸血鬼的容貌会定格在它成为血族的那一刻。所谓永恒,就是不再变化。
再结合这个女狼人的说法,这方世界的居民们对吸血鬼的认知很显然也是不再生长,不会变化的那种。
可自己在十一年前明明还是个婴儿。
从今以后,想必个子也会按原有趋势越长越高。
这是为什么?
难道她根本不是吸血鬼?
不是吸血鬼,还能是什么?
罗雯现在有种强烈的不安。她不敢继续待在狼窝里,因为担心狼人们误以为她是个假冒的吸血鬼,然后群起而攻之。
罗雯自己或许能轻易逃脱,但瓦尔夫面临的结局恐怕就没那么乐观了。
“我想出去透透气。”
罗雯边用平静的语气说,边推开门帘走出帐篷。
……
“排你的风去吧!”
帐篷背面,瓦尔夫一脚踹在帐篷支架上,整座帐篷都抖了抖。
“罗雯怎么可能不是吸血鬼?三年前我亲眼看见她被一个麻瓜逃犯拿枪打烂了脑袋,过四个小时就长出一颗新的来!”
瓦尔夫邦邦邦的踹着支架,两手激动的挥来挥去:“你告诉我,正常人没有脑袋能不能活四个小时?”
“先别踹了。”
芬里尔沉吟许久,才用他那破嗓子开口问道:“排你的风是种脏话吗?”
“罗雯教我这么骂的。”瓦尔夫得意的拍拍胸脯:“她说她的同乡人都这么骂人。”
“嗯,但这不重要。”芬里尔意外的先抢来罗雯的口头禅用了一遍:
“重要的是,据我所知英国数千年来就没有一位吸血鬼,是从婴儿慢慢长大的。吸血鬼和狼人不一样,他们更像是一种活死人,一具还有生前意志的行尸。他们不可能用正常的方式繁殖,然后生下一个婴儿来。”
“哦,原来如此?”一个女孩的声音接道。
“千真万确。”芬里尔沙哑的说。
说完他才吃了一惊,转身向罗雯躬身道:
“尊敬的阁下,我想你一定很喜欢我们这些在夹缝里求生存的狼吧?”
“不得不说,他们的日子过的糟糕透顶。”
一想起关上门的小房间里可能上演的多人运动场面,罗雯气愤得……连拳头都硬了。
“这还算好的呢。”瓦尔夫叫道,“魔法部下设的狼人收容所你还没有见过。”
“我或许有办法帮你们改善一丝丝生存环境的条件,但我终究还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她指着远处根本就遥远得看不见的城堡,那里只有一片明亮的月光,曲曲折折照在林木间的泥土上。
“我的根基就扎在那里。指望我长久的留在你们这充当打手或者出谋划策是不现实的。”
芬里尔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尊敬的阁下。但愿你将来真的能给我们提供点帮助,我们过得这样悲惨已经有好多……年……了……呃!”
他边说边把灰色的乱发拨到一边,顺着罗雯的手指向的方向眺望。
这一远望,芬里尔就突然僵在那里。
然后,他修长的四肢开始不停的颤抖。
“真是抱歉,尊……尊敬的阁下,请你立刻……离开这。我忘了……今天是……”
“跑啊……算我求你了……”一旁的瓦尔夫痛苦的呻吟。
他们的身体快速膨胀拉长,脊背像野兽一样突起,狼毛变得愈发茂密,毛绒绒的手掌变成真正的狼爪,像后腿直立的巨狼一样站着。
罗雯最后回首望了一眼。原来今夜有一轮满月高悬在天空之上。
她纵身跃上树梢。树下,芬里尔和瓦尔夫变作的巨狼拼命抓挠起树干,冲着树梢顶上愤恨的咆哮。
狼的生理结构不适合爬树。
原先支着一顶破旧褪色的小帐篷的树下,已经被近乎疯狂的群狼嗥叫声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