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嘉去争地那天,路过老孙家干果铺,让笙歌买了十罐五香花生,给南荣亦柔先送回去。
南荣亦柔受了伤,封二太太不许她出院子,说是吹了风就再也好不了了。都知道这是吓唬人的,南荣亦柔还是乖乖听话,在屋里好好养着。
封嘉担心南荣亦柔在家里闷的时候,老想着胳膊,就拿了一些封二老爷写的戏本给她看,只可惜南荣亦柔不识字,丢在桌子上落灰了。
笙歌买了花生回来,刚巧余香给南荣亦柔换了药,端着水盆出来。
笙歌叫住了余香,将花生拿给余香:“这十罐是少爷给少奶奶的,这一包是我卖给你的。等少奶奶吃完了,告诉我一声,我再去买。”交代完毕,笙歌匆匆回到争地现场,作为封嘉的一等小厮,他得随时侯在封嘉身边。
等笙歌走远了,余香直接将那一包给她的花生丢在花丛里,脸上的厌恶不加掩饰。
封嘉顺利拿下了土地,顺利的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地实实在在的拿到了,还有新任知府实实在在的印章。封嘉心里却感觉怪怪的。拿到地契,封嘉就去田间确认了一遍土地面积,一点差错也没有。
地拿到了,封嘉定了一批桑苗,想赶在春去的尾巴尖上,将树苗种下。过个两三年,就可以采桑叶,养春蚕了。
南荣亦柔从小习武,旁人同样的伤需要三个月才好,南荣亦柔只用了两个月就拆去夹板,可以自由活动了。
大伯母得知南荣亦柔胳膊好些了,带了一些时令果子,登门探病,实则打探消息。
封二太太想起祖母的寿诞,推脱伤口未好利索,还需要再修养两三个月。当天晚上,祖母身边的海妈妈就亲自来叫人,让南荣亦柔提前过去准备。
海妈妈走后,关起门来,封二太太就向封二老爷抱怨了起来:“大伯母她们是没有见过受伤时候多吓人,流了多少血,花了多少银子,这刚见好,就来催人。”
相比之下,封二老爷则是一脸的平静,显然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双手使劲揉搓着自己没有任何知觉的双腿,神色黯淡了下去。
封二太太有些担心的说:“你说亦柔去了大宅会不会被针对。”
封二老爷平静的说:“大嫂的手段你也不是没见过,阴狠又愚蠢。小事领不清,大事领不动。大哥年年房里添人,除了大嫂也没见她们有个一儿半女的,这就是她的阴狠之处。大嫂断不会明目张胆的欺负亦柔,让母亲不开心。我担心的是,大嫂给亦柔挖坑,在母亲寿宴当天发作出来。这就是她愚蠢的地方,以前她没少做。”
封二太太不开心的说:“那也没见母亲讨厌她呀!”
封二老爷无比痛心的说:“那是因为母亲更讨厌咱们。明天亦柔从大宅回来,你去问问,回来说给我听。”
封二太太是纸糊的老虎,封二老爷是猫身虎心。封二太太容易被情绪左右,封二老爷就像油盐不进的顽石。偶尔下一场雨,也仅仅是泛一层绿色的青苔,阳光一照又干枯了。